南城人嗜辣,愛火鍋,隔三差五就會約上親朋好友去吃一頓。大家談天說地,卸下平時工作的嚴謹。熱熱鬧鬧,有種貼近於平凡生活裏簡單又滿足的快樂。
因此,周末的朝棠火鍋店人不少,店內裝潢區別極符南城地方文化的古都特色,倒有種藝術餐廳的雅致。路過大廳,還有演奏小提琴曲的琴手,三角架鋼琴置於琴手身側,正有位女士說著什麼,手指向鋼琴詢問工作人員。
舟以禮緩下腳步,視線在鋼琴上多停留了幾秒,神色莫名。秦恪回身見舟以禮落下自己一大截,幾步走回到舟以禮麵前,順著舟以禮的視線看過去:“隊長,怎麼了?那...架鋼琴有什麼問題嗎?”
舟以禮回神,不知是不是秦恪自己的錯覺,他覺得隊長是突然想起什麼嗎?某件事?或者某個人?舟以禮略微垂眸,本就淩厲的長相,多添了絲沉鬱,但僅僅也就一閃而過。再次抬眼對著秦恪笑的時候,那一煙雨山水的眸色裏,再也沒有讓他能捕捉的東西。
“走吧,沒什麼。”
舟以禮和秦恪找了個靠角落的雙人位,迅速向服務員點好餐,舟以禮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問了秦恪一個問題:“老幺,如果你被人喊小姑娘,你會特別生氣嗎?”
思及那朵小玫瑰氣鼓鼓的樣子,舟以禮補充道:“大概就氣成河豚那樣兒吧。”
“大船哥!隊長!你覺得就我這樣的,被人喊小姑娘的幾率大嗎?況且我是男的好嗎?”
秦恪隻見舟以禮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直搖頭:“確實,太素了,也不辣。”
“?隊長你今天真的很奇怪,特別是...”
秦恪一頓,繼續道:“下午那會兒在公園,你從廁所回來以後...”
這時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放置湯鍋、菜品、碗碟以及蘸料,打斷秦恪的話。然而,舟以禮倒是勾唇淺笑:“奇怪嗎?大概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小辣椒一樣的玫瑰花吧。”
一旁的服務員一邊擺放著餐具,一邊偷瞄舟以禮,秦恪看在眼裏,歎在心裏。按理說舟以禮這樣野欲感十足的酷哥長相,應該是板著臉跟冰山一樣,但他恰恰相反,笑的時候居多,那一笑,女人們見了,背地裏眼睛發亮,或許,男人也不落。
等服務員走後,秦恪立馬歎道:“隊長,我才不管什麼辣椒、玫瑰花,收斂一點好嗎?剛才服務員小姐姐心都要丟你這裏了。跟你走在一起,我可是一點桃花的機會都沒有。”
“基操。”
二人點的是鴛鴦鍋,因為舟以禮是江城人,不太能吃辣。秦恪跟著舟以禮一起來南城任職後,適應辣口的吃食比舟以禮好很多。可舟以禮偏偏又愛吃火鍋,所以,番茄鍋底是他留給自己的退路。一旦他覺得自己被辣到不行了,就吃些番茄湯鍋裏的蔬菜來緩釋一下嘴裏的辣味。
秦恪把火調大了些,沒過一會兒,鍋裏就咕咚咕咚冒泡,隨著熱氣的蒸騰飄散出花椒、辣油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調好蘸料,舟以禮直接燙了片毛肚在紅鍋裏,裹滿了湯汁與鍋底香味的毛肚配上自己搭配的蘸料,一口下去,椒麻脆彈,味蕾得到極大的滿足。
“隊長,張姐的推薦真不錯,這家店味道簡直不要太好!”秦恪吃的嘴角都沾上了油,全然不顧形象。也不怪他,主要好吃又滿足,整個人都幸福得快要升華了。
秦恪身後的過道上,程橙正往定的包廂走,舟以禮目光鎖定在那一頭中長黑發白色棉服的人身上。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在廁所門口碰見的小玫瑰,想要再仔細辨認一下,那人已經消失在盡頭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