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倔馬…
望著啃著嫩草,腚朝自己的大黃馬,陸善寧滿臉愁容。
這騎馬和騎牛難道不是一回事?為何騎馬是這般不便之事?無論他如何拉拽,這畜牲在此依舊不動如山,自顧吃草。難不成這畜牲成精啦?
念頭及此,陸善寧神情一肅,伸手便將兵器握在手中,叱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尋常馬兒,大膽畜牲,還不快顯出原形!”
馬兒不屑的打了個響鼻,並對他放了個響屁。
陸善寧最終還是未能騎上馬,卻也讓他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此畜牲既未成精更未成妖,畢竟哪個成精成妖者會對人又拉屎又放屁的?還是邊拉邊放。
越往北行,人煙漸密,方行一日便見一座城關,雖比不得南兆城那般雄偉,卻也頗具規模。
入了城,時而能見金發碧眼的北域人吆喝叫賣,此起彼伏,各類奇珍異物琳琅滿目,倒叫陸善寧大開眼界。東瞧西看,便讓他忘了時辰。
天有風雨不測,方才雲淡風輕轉眼便淅瀝瀝落下水珠,陸善寧尋進了一家旅店,幾張桌三三兩兩落座躲雨歇腳的人兒,店小二見來人,招呼道:“喲,這位小哥打尖兒還是住店”
“住店,麻煩將外頭那匹馬牽到馬廄”陸善寧掏出錢袋丟給店小二一塊碎銀子。
店小二頓時笑開了嘴:“得了,您請看座,待我置好馬兒再帶您上樓”
“休要喂它草料,且餓它一餓”
“這”店小二不解,卻也未問其由,怪人年年有,倒也見怪不怪了,前些日子還有個問是否有特殊服務的,還稱自己為老鐵,可明明自個也不姓鐵。
店小二麻利去回,領著陸善寧上了樓,側旁一桌的三名漢子瞥了一眼,各自心領神會。
客房幹淨整潔,一桌一椅,一盆兩桶,一張床,再無其他陳設。
望著二丈見方的房間,被子充斥著曬過太陽的味道,足讓人心曠神怡,陸善寧卻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
李府書房之中,以李謖為首的十幾人分坐兩旁,神色凝重,熱茶沏了又沏,涼了又涼。
“諸位可有良策?”
“四位大人殿前死諫皆無用,我等何來計策”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
“哼”左旁的一個麵色古銅,眼似銅鈴的男人悶哼一聲:“陛下執意要如此,我等臣子如何能夠左右,皆知當今武皇帝雄心偉誌,可其剛愎自用又有幾人敢言”
“章大人慎言”眾人惶恐。
“漢升,不得胡言”李謖道。
“這般不讓說,那般不讓說,這朝廷還要我等何用!”
眾人紛說不休,李謖隻覺陣陣頭大,望見一旁的昏昏欲睡的老者,輕輕的為其披了一件薄衣。
“嗯,太甫啊,倒是老夫失禮了,這人老了便易犯困”老者喝了杯冷茶,醒了醒神。
“是學生的不是,叨擾了老師”
老者名喚孟懿,是承賢學府監理,當今朝中眾臣近乎半數皆出自其門下,讀書人見了皆行師生禮喚一聲夫子,可謂桃李滿天下,更為兩朝帝師,賢身貴體,狂傲如武皇帝對其亦是以禮相待。
“老師何不去說教說教陛下,您是他的老師,您說的豈敢不聽之一二”心直口快的章晉直言不諱道。
“漢升,不得無禮!”李謖訓斥道。
孟夫子並未在意,笑道:“你啊,性子還是這般衝撞”遂看向眾人:“你們也說了,咱們得武皇帝陛下啊心有雄圖偉誌,又豈會因為老頭子我幾句話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