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口中猴瘋狂分食著屍體。

有些分食完之後似是吃飽了,重新回到人麵鳥嘴裏,但大多數都是將凶狠渴望的眼神投到了他們身上。

危險的警報高高拉起,那些口中猴逐漸撲向他們。

吳峫顧慮著許願還受傷,將許願在身後。

“阿梔,你傷口還沒好。”

“我掩護你去躲起來。”

邊說,他邊用願全將一隻口中猴抹了脖,口中猴發出一聲嬰兒般的尖叫,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許願被他護在身後,自下來之後就緊緊握起的拳頭更緊了一些。

不用多看都能知道手裏的鮮血淋漓。

他的鼻頭發酸,看著吳峫那張出水芙蓉的郎君臉沾染獻血,轉頭卻還咧出一個笑安撫他。

淚花在眼框裏轉了一周,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吳峫其實有些反感殺這些口中猴,畢竟這些口中猴長得跟沒成型的嬰兒是真的像。

估計他們之前遇到以為是用嬰兒釀的猴頭燒,就是用這個釀的。

他視線飛速在崖底搜尋著,他們現在已經隻剩下一顆照明彈了,還得留著以防萬一。

現在隻能在幾隻冷煙火的幫助下勉強視物。

吳峫看中了一條崖縫,那裏很小,口中猴和人麵鳥都進不去。

他想著大家一起過去,人麵鳥卻在這時候加入了戰局。

本來還算輕鬆的戰鬥,形勢一下子逆轉了。

而且那棺槨裏的不明生物也動了起來,三隻巨大的觸手不斷蠕動。

棺蓋被掀翻,砸在地上,極好的質量讓它逃過了四分五裂的命運。

棺槨裏爬出來一隻像蜘蛛,像章魚又像蜈蚣的怪物。

許願站的地方是裏棺槨最近的,棺蓋剛好就砸在他旁邊。

他好像是沒注意到棺槨裏的動靜,視線落在近處廝殺的幾人身上。

淩歡劍從還在流血的手心被召出,隨著主人的指引,一劍殺死了一隻向吳峫撲去的口中猴。

他自己則和這些東西貼身肉搏著。

一個不注意,一隻口中猴死死咬住他的手臂,衣服上剛幹涸的血跡立馬又得到了新的補充。

不遠處正在等待陰兵的張啟靈若有所覺,轉頭看到這一幕,下意識便衝上去。

衝到離少年不遠的地方,他又想到了什麼,抿緊下唇停了下來。

他就在這看看,要是少年真的遇到了危險,他就可以幫一幫了。

人麵鳥和口中猴越來越多,他們已經難以抵擋,身上的肉不斷被撕咬著。

許願看到這一幕眼瞼一顫,一滴淚就落了下來。

束發的皮筋被不知是人麵鳥還是口中猴的爪子扯斷,頭發自然的散落下來。

右手手心緊緊握著的水晶球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又化成了一麵水鏡的樣子。

淚不斷的落下,視線變得模糊。

一隻人麵鳥的爪子狠狠抓在了他的肩膀上,刺進了肉裏。

許願恍若不覺,隻覺得頭痛難忍,整個人像要炸掉一樣,很委屈很想放聲大哭卻又不敢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一個害怕被拋棄的稚兒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