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漿向湖中央劃了些,好一會才停下來,轉頭看見一直看著自己的張啟靈,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了。

他認真將那幾縷亂掉的發絲捋回原處,完成後想笑一下,卻笑不出來,最終化為一聲歎息。

“怎麼了?”張啟靈將手搭在了許願撐在身側的手上。

許願看著他,久久才開口:

“黑眼鏡的眼睛我今晚準備試試......你跟我講講黑眼鏡的事吧。”

張啟靈聽到黑眼鏡的眼睛有可能會好,眉梢略微柔和了些。

“瞎...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了,是長生者,和我差不多大。”

“但他的長生,是詛咒,如果再找不到辦法,他真的會瞎,會被活活痛死。”

他們就這樣,一個講,一個聽。

其實許願還是挺新奇的,他看得出來張啟靈和黑眼鏡的關係不錯,卻沒想到兩人之間的故事是這樣的。

黑眼睛和張啟靈是在一場盜墓行動裏麵認識的 ,那時候他倆就已經被稱為南瞎北啞了,黑眼鏡對張啟靈很是好奇,就來找張啟靈嘮嗑。

黑眼鏡想不明白,他剛開始還以為張啟靈是啞巴,可張啟靈又開口說話了,但他跟張啟靈嘮三天三夜,張啟靈都不會跟他說一個字。

有時候更是直接忽視他,像個聾啞人一樣。

噢,張啟靈唯一跟他說的那句話是張啟靈起夜的時候,他恰巧在旁邊一棵樹上賞月,就在他放水的時候從樹上倒掛下來打了個招呼。

張啟靈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淡然的表情維持不住一點,額上青筋暴起,迅速穿好褲子拔刀砍向黑眼鏡。

黑眼鏡被打了一頓,據之後他來跟張啟靈聊的內容來說,張啟靈是幾十年來第一個能跟他平(單)分(麵)秋(挨)色(打)的人。

當時張啟靈打完他就和他說了自我介紹以來第一句話——“離、我、遠、點 ! ”

後麵發現雙方都是長生者,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晚上)

許願端著熬好的藥走進自己房間,黑眼鏡正站在一個浴缸旁,看到他進來就拉開了皮衣外套的拉鏈脫了下來。

外套放到桌子上,發出一陣不知什麼東西的碰撞聲,許願有些好奇,就放下藥拿起外套看了一眼。

一堆墨鏡?

他眼花了?

許願蹙眉,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的確是一堆墨鏡,大約二十副左右。

他語氣有些遲疑的看向黑眼鏡。

“瞎,你走私墨鏡了?”

黑眼鏡穿著單薄的黑背心,半支腿邁進了裝了七成滿的浴缸裏,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緊繃的情緒碎的七七八八了。

他整個人坐進浴缸裏,浴缸挺大,坐他一個人還有空,溫水倒是剛好浸到胸口,他故作無奈的聳聳肩。

“沒辦法,總要帶幾副備用。”

許願從身後拍拍他的肩,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安慰他,不過他拿出了那片鱗片,將鱗片放在自己手心,又將自己的手心緊貼黑眼鏡的手心。

“瞎,想像一下你想要什麼樣的武器。”

黑眼鏡沉吟片刻心中有了模樣,同時手心的鱗片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