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老人常說:“人怕臘月死,更忌臘月生。”
臘月,是辭舊迎新的一個月,代表喜慶祥和。如果有家人去世則會打斷這種喜悅,而另外的說法則是福薄的人才會在臘月去世,還會一定程度影響家人的時運。
而忌諱生子是因為那時候的年月,大家都很窮苦,臘月天寒地凍讓本就是勒緊褲腰帶生活的家庭更加艱難。
但是在雙和村則不然,不知從何時起,臘月出生的孩子總是早早的夭折,最大的一個也隻不到三歲......
我出生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恰巧是臘月的最後一天!
那天一大早我媽和我奶奶就開始張羅年夜飯,包餃子,我爸也忙著貼對聯,放鞭炮,一家人忙忙碌碌好不熱鬧......
我媽的預產期快到了,忙了一會就覺得乏累,我爸心疼她讓她回屋躺著,奶奶也勸她多休息,別太累了。
我媽躺在東屋的炕上隔著玻璃看見外邊飄飄灑灑的雪花,那雪已經接連下了三日了,院子裏白茫茫一片,從我爸清掃出來的一條通大門的小道來看,那雪足以沒過膝蓋,我媽輕輕撫摸著肚子,想著這麼大的雪恐怕接生婆也不好來吧......
迷迷糊糊間我媽就睡著了,夢裏厚厚的雪被上搖搖晃晃的走來一個人,嘴裏哼著含糊不清的小曲兒,我媽仔細看去卻被嚇了一跳,隻見他破衣爛衫,蓬頭垢麵,那張黑黢黢的臉,五官模糊,唯有那雙眼睛讓人印象深刻。
他的眼睛一隻是正常的,而另一隻眼睛灰蒙蒙的,眼球上似乎覆蓋著一層渾濁的膜,詭異的是瞳孔隻有一個黑點,如同貓在強光下縮小的眸子。
我媽有些害怕,想要轉身走開,無奈腳像灌了鉛,一步也挪動不了。
那人眼神空洞,鼻翼卻呼扇呼扇的嗅著,那人開口就道:“辛未年,屬羊的…這孩子….留不得啊。”
一聽這話,我媽也不樂意了,顧不得害怕,張口就是一句:“老東西!你說什麼呢你!”沒錯我媽白慧琴女士就是這麼高素質的農村婦女。
不想那人也不理會她,自顧自的掐算起手指,我媽一看,好麼,啞炮!袖子一擼就要開幹!
“妖胎降世啊!倘若這個孩子有命活過今夜,便帶她來花果山來尋我......”那人留下一句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我媽在原地呆住!
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他娘的才是妖胎,你個灰眼大蛤蟆,還去花果山,你是孫猴子啊......”白慧琴女士又飆起了國粹。
正發泄著突然感覺肚子一痛,“啊———我的肚子......”肚子傳來真實的痛感將我媽從夢中拉回了現實,睜開眼睛連忙叫我爸:“明鬆!明鬆!我肚子好疼!”
我爸和我奶奶一聽連忙衝到東屋,說也奇怪,他倆一來,肚子又不疼了,我媽便和他們說起來剛才做的奇怪的夢。
“特別真實,該不會今天要生了吧,生在臘月不好吧。”我媽看起來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