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起許三娘的苦盡甘來,都感慨不已,又說起沈家父子不知如何了,幾人又是一默。

而此時被想起的沈家父子,到達西北前線後已經開始在太子同長公主的授意下暗中接觸沈家軍的將領。

如今主帥李天闊是平陽王的人,他任主帥不足一年,想來還做不到一手遮天,但沈國公為人謹慎,他同沈延宗反複推敲確定,加上太子同長公主暗中遞過來的消息,才決定先從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都尉陳典下手。

這陳典沒什麼背景,完全是當初沈國公慧眼識珠,從一個大頭兵靠著在戰場上英勇無畏,攢著軍功一點一點提拔上來的,且他為人耿直忠厚,對沈家父子更是忠心耿耿的。

太子遞過來的消息,自從李天闊任主帥後,剛開始一直拉攏此人,結果卻是碰了釘子,三番兩次後就死了拉攏的心,開始雞蛋裏挑骨頭,想尋了他的把柄撤了他的職,結果派人盯了大半年硬是尋不到他一點錯處,最後甚至動了殺心,結果這西北漢子整日不離軍營,與大家夥兒同吃同住的,害的他無從下手,也是讓他惱火不已。

一來二去的,就任由他活到了現在。

這日午時陳典回了自己的營帳,正準備換身衣裳去練兵場操練一番,剛解了衣衫就有人敲門。

“陳都尉,你的衣裳漿洗好了,我給你送來。”

陳典不甚在意,隨口讓他進來了,眼見是個臉生的小兵,陳典心裏警鈴大響,這段時日李天闊把自己視做眼中釘,肉中刺的,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其中也用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手段,這讓他防衛心越發強。

平日給自己送漿洗衣裳的是個叫豆子的半大少年,瘦骨伶仃的,脖子細腦袋大的,跟個豆芽菜似的,但人卻活潑開朗,自己沒少同他打趣。

今日突然換了個生麵孔,見眼前來人眉眼平凡,屬於扔到人堆兒裏就再也找不到的類型,且他腳步輕盈,顯然是有功夫在身的,讓陳典下意識的摸出貼身的短刀,猛地朝來人逼過去。

那小兵見狀仍舊不慌不忙的,隨手把手裏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桌上,下一瞬空手接白刃,手腕靈活的擒住了陳典的胳膊。

卻見陳典反應迅速,手裏的短刀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直奔他的麵門而去,就算那小兵武藝高強,此時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沈國公說這陳典反應迅猛,武藝出眾,與自己一個從小受高強度訓練的暗衛比劃也絲毫不落下風,這西北沈家軍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怨不得平陽王要對沈家下手。

“誰派你來的?!”

陳典壓低了聲音,見這小兵一招一式並沒有傷害他的意圖,顯然不是李天闊的人,他手上的招式也緩了不少,隻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沈家被抄家流放,沈家軍如今群龍無首,他不得不小心些。

“陳都尉好身手,想來這大半年沒有疏於操練,若是沈國公看到了,定然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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