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好不容易到了雲來鎮,還沒見到妹妹,就被人客氣的請到了這屋裏,害的唐順一時間心中忐忑不安的。

他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妹妹,以為終於到了目的地,此時狼吞虎咽的吃著那人準備的糕點茶水,一臉輕鬆愉悅的。

雖說剛安置自己的人麵上十分客氣,但眼中的警惕之意十分明顯,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兄妹二人,聽他們提到唐悅兒時神色一頓,一臉懷疑的,讓他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從今兒個天色微亮進入雲來鎮,隻覺著這流放地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徑庭,若是不仔細分辨,還以為是到了普通小鎮,時辰尚早的緣故,街上沒什麼人,讓他一時也猜不到妹妹到了這裏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看著眼前的衙役懷疑的眼神,他心如擂鼓,他頭一次生了後悔的心思,萬一妹妹在這裏過的艱難,他們就這麼不請自來,豈不是雪上加霜,成了妹妹的累贅?!

特別是妹妹如今同鎮國公府的人在一起,那貴人向來看不上他們唐家,妹妹如今身單力薄的,若是被沈家人欺負了,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時間腦海裏過山車一般,設想著妹妹各種艱難的處境。

一會兒覺得自己來是對的,起碼有自己這個兄長在,沈家人欺負妹妹時也會掂量掂量。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不應該來,若是妹妹日子艱難,家中平白無故的多添兩口人,隻怕會越發捉襟見肘。

在吳庸把兄妹兩個安置在房間裏離開的這段時日裏,唐順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哥哥,你快吃,這點心好吃的緊,又香又甜的,比京城的還好吃。”

唐歡兒不知哥哥心中所想,她一臉快活的指著桌上的點心說道。

對她來說,這千裏流放路雖然條件艱苦,但難得心裏放鬆不已。

沒有做不完的家務,也沒有被人無視的屈辱,該吃吃,該睡睡的,跟逃出籠子的小鳥一般。

此時又到了雲來鎮,吃著香甜的糕點,喝著清甜的溫熱茶水,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春日,身上的冬衣雖破破爛爛的,卻不覺得寒冷,且馬上就要見到姐姐了,往後他們同姐姐一處,再也不用在唐家受人擺布了,這樣的日子讓她不由生出了無數期待來。

看著兄長眉頭緊鎖,一臉焦慮的,她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熱絡的讓他嚐嚐糕點。

畢竟這一路上跟著流放犯人,吃的飯食一點油水都沒有,大半年走下來,兩人瘦了一大圈,此時蓬頭垢麵,瘦骨嶙峋的,同那流放犯人也沒什麼區別。

難得吃到香甜的點心,讓她如何不高興。

唐順見妹妹沒心沒肺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同她說說他的擔憂,但話到嘴角又咽了回去,罷了,如果妹妹實在過的艱難,沈家人又容不下他們兄妹,大不了他帶著妹妹自立門戶,好歹他也是個成年男人了,辛苦些養活兩人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裏,唐順心裏鎮定了些,順勢坐了下來,撚了塊兒點心吃,果然香甜的很,讓他瞬間露出幸福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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