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是準備花上十兩八兩買方子的初衷。

隻是這買賣自然是有來有往,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一口答應下來。

“唐娘子想必是初到雲來鎮,不知咱們鎮上的物價,這三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咱們貴賓樓,一桌上好的席麵也不過一二兩銀子,這三十兩我多久才能賺到呦!加上這幾年朝廷動亂,局勢不好,這銀子更是難賺,你看著我守著這麼大一間酒樓,但這每日食材消耗,夥計師傅們的工錢,每日掙的銀錢不過勉強糊口罷了!所以,這價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齊大川半真半假的賣慘道,說話間還長歎一口氣。

若不是聽許三娘講過齊大川的為人,自己險些要被他騙了,這演技不去唱戲可惜了。

唐悅心裏嘲笑歸嘲笑,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還露出感同身受的唏噓模樣,讓齊大川心裏一喜,婦道人家,就是心軟。

“既如此,那就二十兩吧,齊掌櫃莫要再討價還價了,這方子對見多識廣的齊掌櫃來說雖算不上什麼,但卻是小婦人嘔心瀝血之作,你也看了,就算咱們不把方子賣於你,就靠每日收益,假以時日也能掙出這二十兩來,若不是如今家中實在艱難,我也不願賣了這下蛋的雞!”

賣慘嘛,誰不會似的,不僅要賣慘,還要講明自己的不情願。

果然,齊大川見又落下來十兩,又見這婦人一臉痛心疾首的不似作假,顯然是碰到了她的底線,當下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甚至為了怕她反悔,還迫不及待的簽訂了文書。

等文書一簽訂,二十兩銀子到手,唐悅心裏一顆石頭才落了地,趁著齊大川還沒反應過來,兩人趕緊提出告辭,約定好明日一大早過來教貴賓樓的師傅做薯塔,兩人一溜煙兒的出了貴賓樓。

剛邁出貴賓樓的大門,唐悅就誇張的鬆了口氣,抬頭衝對麵一臉擔憂的趙氏幾人露出個勝利的表情,看的趙氏一喜,同沈雲章頓時歡喜起來。

一旁的沈延宗亦是一臉佩服,從頭看到尾,才知道這小婦人竟然懂策略,連消帶打,左一忽悠,右一忽悠的,竟讓齊大川這個常在生意場上打滾兒的奸商著了道,二十兩一文不少的,到底是如了她的願。

等兩人走近了,沈雲章壓低了聲音,迫不及待的問道:“多少?賣了多少銀錢?!”

唐悅聞言也不賣關子,笑眯眯的伸了兩根指頭,讓一旁的趙氏同沈延興猛抽一口氣。

“那齊掌櫃竟然沒有還價?!當真豪橫!”

趙氏一臉不可置信。

“不應該啊,那齊掌櫃眼神裏明晃晃的印著奸商兩個字,怎麼會不還價呢!”

沈延興也百思不得其解。

賣方子前自家嫂子說要賣二十兩,幾人還覺得要價高了,那齊大川又不是冤大頭,隻怕不會同意,結果不過小半個時辰,哥嫂就出來了,還真的賣了二十兩,這讓他們幾人如何不好奇。

“山人自有妙計,總之不偷不搶,喏~文書都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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