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幾人走到五味居門口,就聽那羌人操著並不標準的官話咆哮道:“莫不是看爺是異族人好糊弄,就拿如此難吃的東西敷衍爺,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廚子是不是用腳做的飯!”

巴圖爾趕了一上午路饑寒交迫的本就身心俱乏,因為找客棧還窩了一肚子火氣,最後還被個無知賤婦冒犯,這生意沒做成心裏的火氣就快壓不住了。

本想大吃一頓先撫慰一番饑腸轆轆的腸胃,結果隨手點了四菜一湯,不是甜了就是鹹了,竟然沒有一道能入口的,當下再也壓抑不住,火氣直衝天靈蓋而去,把桌子都掀翻了,這才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此時五味居裏隻有一個小夥計阿福,見這羌人大怒,嚇的瑟瑟發抖的貼著牆壁站著,話都不敢說。

唐悅沈延宗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怒發衝冠的羌人盯著牆角的小夥計質問,那小夥計許是被嚇傻了,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惹得那羌人越發惱怒。

“老子的話你沒聽見,把你們掌櫃跟掌勺的廚子都給我叫出來!”

那羌人叫嚷著,還狠狠地把附近的桌椅都踢翻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五味居裏瞬間一片狼藉。

“掌…掌櫃的生…生病了…在後院養病…廚子…廚子…”

那小夥計語不成句,廚子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哪裏還有廚子,先前的王大廚同掌櫃的起了些齷齪,早就令投他門了,這大半年來都是掌櫃的親自下廚應付客人,後廚隻有個幫廚的小夥計。

這兩日掌櫃的生了病,精神頭兒不足,此時還沒起身,吩咐他若是有客上門再叫她,這羌人上門時點的都是些家常菜,後廚的小夥計貴子跟著掌櫃的這麼久了,也學了些皮毛,一些家常菜應該能拿下來,想到自家掌櫃一臉灰財精神不濟的模樣,阿福自作主張,沒有去叫掌櫃的,這才釀成了大禍。

此時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羌人,阿福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生意沒做成反而把店都搭進去了,掌櫃這段時日本就艱難,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巴圖爾見那小夥計白著一張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越發羞惱,正待進一步發作,就見門口進來兩男一女,定睛一看,竟是剛剛在門口擺攤的一幫人。

他甫一跟打首的男人對上,就心裏一震,那男人眼睛深不見底,透著股堅毅,麵容隱見滄桑卻是清俊至極,身量修長,肩寬背厚,顯然是個練家子,周身氣質又不似尋常武夫,倒像像是個馳騁沙場的將軍。

這讓巴圖爾心裏一頓,停止了打砸的行為。

“發生了何事?!”

“咳咳……發生了何事?!”

一時間兩道詢問聲同時響起,隻是一道低沉有力,一道卻是有氣無力的,還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掌櫃的!”阿福看見從後院過來的許三娘,想必是聽到了前頭的動靜被驚醒了,此時一臉虛弱的,頭發都沒來的及攏整齊,隨意裹了件衣裳就匆匆趕來了,當即一臉羞愧,欲哭無淚。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