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將庚金劍氣聚攏在指尖凝而不發,抵在石化的趙雪身上,圍著他高速奔跑起來。

既然庚金劍氣的強度不足以正麵擊潰趙雪的防禦,那就換個思路,通過微小傷害的累積,達到量變引起質變的效果。

就如同水滴石穿,砂石解玉一般。

時間洪流之外,沈輕塵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十倍加速效果之下,幾乎很難確切地看清王凡的身形,隻能看見一條黑色的影子如同陀螺一般在那裏瘋狂旋轉。

空氣中響起刺耳的摩擦聲,就像用鐵鏟不停刮著鍋底一樣,令人腦殼生疼,牙齒發酸。

沈輕塵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捂住耳朵,可右手剛剛離開胸前,道袍就不爭氣地滑了下來,一時間春光乍泄。

她慌忙伸手捏住道袍,縮起脖子遠遠退開,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場上的情況。

“哢,哢。”

沈輕塵確信王凡的攻擊已經奏效,此刻趙雪身上傳來不斷傳來的物品碎裂之聲就是最好的證明,顯然他的功法崩潰在即。

不過沈輕塵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她皺著眉頭,看著從旋轉的黑影之中甩出的血跡,抓著道袍的手指因用力而變得發白。

那是師兄王凡的血。最初還隻是些芝麻大小的零星血點,可隨著場上的他越轉越快,甩出的血跡也逐漸變得有拳頭大小。

顯然王凡並不好受。

趙雪也看穿了這一點,心中暗暗叫苦。比起性命相搏,他更喜歡用技巧去戰勝敵人。

可惜他沒有料到王凡會用這種奇怪的方式攻過來,錯過了解除“劍陸”的最佳時機。現在他已經被完全籠罩在王凡的攻勢之下,除了硬撐,也再無別的選擇了。

一邊是以生命力為代價的狂攻,另一邊是賭上性命的絕對防禦。這場築基修士的廝殺,終究還是發展成了性命相搏。

這便是修士之間的對決,勝負隻在一念之間,往往多堅持一個呼吸,就是生和死的差距。

轉瞬之間,黑影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場上勝負已分。

趙雪趴在地上,嘴裏不斷有鮮血溢出,沾汙了他金色的道袍。他看著身前不遠處單手撐地,大口咳血的王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趙雪用手撐地,想要坐起身來給對方最後一擊,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怎麼也使不上力。

“嘖,怎麼腿軟了?”

他狐疑地回過頭,卻發現自己並不是簡單的腿軟。腰部以下的身體依然維持著石化的狀態,直挺挺地立在那不曾動過。

血從腰線流下,染紅了他整條褲子,可他卻再也感覺不到了。

“啊,是這樣啊。”

趙雪帶著釋然的笑,翻身閉上眼睛,呼出殘存的最後一口氣。

就在倒下去的同時,沈輕塵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王凡。掌心傳來血液殘存的餘溫,讓她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她本來想問,師兄你有沒有事,但看到血葫蘆一般的王凡,頓時覺得這句話根本沒有問出去的必要,瞎子也能通過那鐵鏽般的血腥味聞出來,王凡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