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嗎?”

聽見聲音我立即看去,正是方柿子,但又不一樣。

太不一樣了,跟以前完全是不同的人。

他的臉上是水漬,應該是剛剛洗過臉,劉海濕噠噠地往後撥著。他穿著白色襯衫,但領口敞開著,袖口拉起,露出他的小臂,整個人看起來一副不羈的模樣。

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癲狂。

“你想做什麼?”我想站起來,使不上力氣,隻能坐在床頭警惕地看著他。

他走過來,抓住我的肩膀,“不是說好以後要一起生活嗎?”

這真的太奇怪了!我認識的方柿子不是這樣的,就算一個人會偽裝,但怎麼能裝那麼像?

我實在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瘋子和之前那個單純又乖巧的方柿子聯係起來。

我被他的舉動嚇到,但知道不能再激怒他,隻能安撫地說,“我沒有說要走啊。”

“不!”他額頭貼著我的額頭,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你會走的,他不會讓你和我在一起的!”

我看著他布滿紅色血絲的眼睛,知道他嘴裏的“他”是花小虎,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哥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幹預我的戀愛自由。”

他笑了,站起身,“小兔,你不能離開我。這是你欠我的!”

“……”我呆望著他。

他轉身不再和我說話,我看見他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上的傷疤,我記得那是我造成的。

我想到我也瘋過。

那時我對著他又咬又打,他整天都傷痕累累。

他那滿身的傷讓清醒時的我又愧疚又難過。我說我要去體檢。

他卻說我沒有病。

我問他是不是欠我的。

他那時說什麼?

他說,是我欠他的。

我當時以為是他的甜言蜜語,可他剛剛說我欠他的。

我欠他什麼了?我怎麼沒有印象?

我呆呆躺在床上,回想這一路的事情:

我是大一時認識方柿子的,當時我在和別人談合作,他當時喝醉了,一直跟著我,嗯,他兩隻手把我提了起來……

他當時的表現就不像什麼良善之輩,我怎麼忽略了?

我回想到後麵再次遇見,他在雪裏站著,我當時是不打算管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車走到半路,我卻回去了。

後來的畫麵在我的腦海裏很清晰,似乎我在車上喊了他多少聲,下車又跑了多少步都記得,就連他站在雪裏閉著眼睛,睫毛上掛著的雪花我都能數出來。

再後來,我們原本隻是普通的室友關係,是什麼時候變了?

想起來了,我說要他扮成我的男朋友回家,他在我家裏受了很多委屈。我的母親……我的生母看不起他。

我把和方柿子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回想了一遍。

得出一個結論,他不是性情大變,是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

因為提到花小虎。

我從來沒說起哥哥的名字,但他卻知道。他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不純?不,我想起,不是他接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