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幫丁墨綸搬家的時候,發現了那台熟悉的黑膠唱機。
“你把這個帶回國了?”
從箱子裏翻出這台體積龐大又很沉重的家夥的時候,我實在是有些吃驚,問道。
“嗯,我覺得應該能用得上。”
他顯得有些回避,躲閃地回答道。
“這個很大很重誒,是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表演?”
我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還在一板一眼地詢問。
“是這樣的,我以為我回國之後,一個人住會有點孤單,還是有音樂作伴比較好。”
雖然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認真地解答了我的疑問。
我一時有些愣住了,沒想到他的點竟然在於孤單。
在我看來,找個女伴對他來說應該是最簡單的事情了。就憑借他這張清秀的臉和謙謙君子的風度,至少我會無數次愛上他。
“現在應該不會孤單了。”
戳到他的傷心處,我怪不好意思,隻好訕訕地陪笑,繼續幫他整理起一堆唱片。
他笑笑,看向我的方向,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
之後的一周,上海的天氣格外糟糕。
在國慶假期到來之前,北方突然來了一股強力冷空氣,帶來了十幾度的大降溫,整個長江中下遊地區都慘遭重創。
除了降溫,這一周還在連綿不斷地下雨。
這甚至不是那種溫柔細膩的秋雨,反而頗有一種夏日雷暴的氣勢,總是來勢洶洶,動不動就將上班族淋個滿頭。
所以,自從第一天去了一趟超市,買足了生活物資之後,我們倆整整一周都沒有離開過這棟公寓樓。
或者準確的來說,沒有離開過丁墨綸家。
我們成日成日地聽著音樂,將有限的十幾張唱片都聽到磨損了封麵;到後來幾天,每當聽到熟悉的曲調,我總是會跟著哼唱,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
除了音樂,我們的性致也很高漲。幾乎是從早到晚,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在繾綣纏綿,仿佛真正成了一體,難舍難分。
餓的時候,他會簡單地準備兩份飯菜;累的時候,我們便依偎著,沉沉睡去。
像是與世隔絕的,原始人般的生活。
更加理想的是,在這一周裏,大家都在受國慶氛圍影響,提前沉浸進了假期的喜悅,紛紛倦怠工作。所以,這段時間裏,竟然沒有一點學業或是工作上的消息。
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吃過晚餐的我們,坐在沙發上,一邊聽老唱片,一邊擁抱在一起,淺淺地接吻。
他的嘴唇,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抽的煙,但我還是沉迷於這種具有危險性的氣味之中,有些蠻橫地咬著他。
他隻是微笑著,雙手撫摸過我的後背,停在我的腰間,好像是找了一個很方便用力的姿勢,一點一點推著我的後腰,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更加貼近。
我認真地吻著他的唇,他的臉頰,他的發梢,他的耳後,他的皮膚有一絲涼意,但在我的吻之下逐漸發紅,發燙,像是受了傷的小兔子。
這麼一想,我更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