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妧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也為她之前突然退回門內的事情,做出了一個充分的解釋。所以她不擔心,這位裴大將軍會從她的話中,察覺出什麼異樣來。畢竟她說出的這幾點理由,也是在她剛剛的考慮之中的,的確是自己有認真考慮過的事。因為不管怎麼說,她如今要做的這件事的確是不怎麼方便讓別人知道,除了楚王蕭若詢之外,她不能讓其他的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裏的人知道。哪怕是她的同鄉林運也不行。
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是要幫助裴景手下的這幫齊國來的人逃出梁國皇城。而且他們還要帶著長寧長公主殿下一起走。如果說她現如今已經是梁國的郡主,享受梁國的子民上貢給自己的東西,那她如今就不能在為齊國人辦事。所以,若是被梁皇知道自己不僅私自幫助了齊國人出逃,還對他們擄走長寧長公主殿下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她恐怕難逃一死。不過誰讓自己這麼倒黴,正好碰上了攬下這件事的楚王昏迷。而她自己也是見證這場交易的在場的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都知道內情的人,所以這件事不由她代替蕭若詢,又有誰能夠代替得了呢?
這隻能怪她自己的運氣不好,每次都能趕上不好的事。而且每次碰上的這些事,不是讓她身處在危險之中,就是即將要身處在危險之中。而如今外麵的林運和站在他旁邊的,那個和她親哥鍾幸長的十分相像的道人,她目前都暫時不能與他們碰麵。畢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然而不論是因為事情緊急,還是因為什麼原因,鍾妧隻是暫時的不想見到此時門外站著的,那個讓她不知道怎麼麵對的人罷了。
不過她的這個更深一層的想法,身旁的裴景此時並沒有察覺到。
他在聽完一旁少女的回答之後,難得的認同了她的這一解釋,沒有出聲陰陽怪氣的反駁。
也許是少女的想法說服了自己,他也沒有對她的這一番話產生什麼疑問。在少女結束自己的話語之後,這個人也隻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隨後看向身旁的鍾妧道:“朝陽郡主想的的確是周到。如果外麵的那個人真的是梁國的那位朝陽大國師的話,那我們的確是不能與其過多的接觸。不然對於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一個不小的阻礙了。所以看來,我們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鍾妧聽他同意自己的話,也微微點了點頭,道:“裴大將軍能這麼想就好。畢竟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要將你手下的那幫人給平安的送出城,所以還是要低調些行事為好。”
少女說著,伸手又召來那個剛剛來彙報情況的暗影衛,朝他低聲說到:“前門既然有朝陽大國師他們在,那我們現在就不太好從這個門出去了。這樣,你帶著幾個人先去後門的那地方看看,若是沒有什麼人在把守,就回來稟報。如果一切正常,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們就從後方那個門出去。”
“是。”
暗影衛抱拳應聲,隨後向身後的幾個人一招手,幾個人很快的就往宅院的後門處飛身而去。
隨後還停留在原地的鍾妧也沒有閑著,指揮其他的暗影衛將剛剛打開的紅漆大門又給關了起來,防止林運因為好奇想要進來一探究竟。
而此時還守在門外的林運見剛剛出來的那些人,突然之間又紛紛的退了回去,甚至還順手將大門都關上了,感覺到有些奇怪。
他忽然有些想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為什麼出了一半想想之後又進去了,這是什麼玄幻的操作?而且,剛剛出現在門口一個人怎麼看起來那麼的眼熟?可惜這天太暗了,如果那個人能再往前走幾步,說不定他就能看清這個人是誰了。
可惜他瞅了半天,愣是沒看將這幫人給看清楚。所以,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不知道這些出了一半又回去的人到底是誰。
林運看著此時那已經緊閉起來的紅漆大門,無力的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有些想哭。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調戲於他,弄出這麼多未知的東西來讓他自己瞎猜,就不能明明白白的將真相都亮出來嗎?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猜忌,這個亂世每天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麵臨死亡的危險。
若是真的可以這樣,他便也能夠知道小妧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