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於楚王和少女的離開,有一點點不甘心,但他現在知道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他必須要保證手下的人可以平安的將長寧長公主帶回齊國,完成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務。而其他的,他如今已經沒有精力再去考慮,也沒有時間再等著他去籌謀了。
這一切的一切在他選擇和楚王談判時,就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實現了。
此時東方的天幕上,已經漸漸的顯出了一抹魚肚白。皇城內天色已經緩緩的亮了起來。不遠處傳來公雞的一聲聲鳴叫,似是在努力的喚醒,還在沉睡中的皇城中的人們。
鍾妧直到走出了那間破舊的柴房,才知道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不再那麼的暗了。新的一天已經到來,而屬於昨天的那種驚心動魄的體驗,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她再也不用像昨日那般,一直為自己的小命陷在恐懼和緊張之中。
少女想到此處,忍不住緩緩的鬆了口氣。此時門外除了趕來的朱源,還站著他帶來的一幫暗影衛。鍾妧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發現他們其中那個最衝動,和最愛魯莽行事的於潤不知到哪裏去了。怪不得外麵在這時候可以安靜下來,而敵對的兩方現如今也可以心平氣和的麵對著麵,不再動手。這說到底還是做事情沉穩,懂得分寸的朱源的功勞。如今對他們最重要的,莫過於是趕緊衝進去的將屋內的人解救出來。那些與齊國的人不共戴天的恩怨,暫且還是要先放一放,之後再找機會解決。
而一邊的朱源背著自家的殿下,在察覺到身旁少女投來的那道略有些擔心的目光時,剛剛還緊緊繃著的嘴角此時難得的鬆了一下。
他微微的朝麵前的朝陽郡主欠了欠身,道:“抱歉郡主,屬下們這麼晚才趕到,讓您和殿下受驚了。不過現如今暗影衛們已經全部趕來保護郡主,您不用擔心再會出什麼事。”
朱源說到此處,不由的側頭看了一眼還昏迷著的楚王殿下。現在的當務之急自然是先要護送殿下回府醫治,時間已經不等人了。況且如今天色已經漸明,守衛在皇城中的禁軍隻怕也會很快的搜查到這裏。若是讓他們發現楚王殿下不在北疆戍守,而是身受重傷的出現在這裏,到那時候,恐怕殿下私自回城的消息就要瞞不住宮中的陛下了。所以他必須要趕緊帶著殿下離開。
這樣想著,朱源便低頭朝麵前的少女繼續道:“隻是殿下如今身受重傷,再這樣拖下去恐會不妥,屬下想先一步將殿下給送回府中,再前來接應郡主您。暗影衛將會全部留在這裏保護郡主,您不用擔心這些齊國的人會臨時的反撲。如今天已經亮了,局勢已經明朗,禁軍也會很快的趕到,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鍾妧點了點頭,自然明白朱源話中的意思。她現在的確是不擔心裴景這些人還能怎麼樣自己,所以也不急著趕回皇宮。何況,裴景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她回去。他的這些手下的人現如今如何出城去還是個大問題呢,他怎麼可能就會輕易的放自己走?
再者說,楚王如今的情況的確是很危險,朱源要急著帶他楚王找禦醫來救治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鍾妧也是決定還是由自己親自去替楚王處理裴景這些人的事,比較的穩妥。因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其實跟她自己也是有一點牽扯,她不去做也再沒人能去做了。若是裴景見到時候沒有人搭理他們,一怒之下拿長寧長公主殿下開刀,就在這裏與她和楚王拚個你死我活怎麼辦?所以這件不怎麼好的事,現在還必須要有一個人去替蕭若詢做。而在場的這些人,數來數去,也隻有她這個新被冊封的朝陽郡主才有能力去做了。
想到此,鍾妧也不多廢話,直接朝身旁的朱源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說的。即使如此,你便先帶著楚王殿下回府,這裏還剩下的一些事就由我去做吧。放心,暗影衛都貼身保護著我,不會出什麼事。”
她說完這話便向身旁那兩人揮了揮手,讓朱源帶著楚王趕緊走。
朱源見狀略微朝少女彎了下腰,之後便背著蕭若詢一個飛身,跳出了這座困了他們許久的院落,朝著東邊的楚王府飛去了。
而此時守在的院子裏的,隻剩下裴景和他身後一方的人。鍾妧實在是不想和這些人多做牽扯,便在蕭若詢他們走了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朝裴景道:“不知裴將軍想要我們怎麼幫你?不過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應該要先站到我這邊來,表現出一個人質該有的模樣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