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還是妧妧第一次這麼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蕭若詢這樣說著,握著少女的那隻手,輕輕的摩挲了幾下手中的那隻柔軟的小手。他嘴角的笑漸漸的放大,像是心中的喜悅怎麼也掩蓋不住,就這麼明明白白的顯露在身邊人的眼前。
鍾妧被他此時的這副模樣,弄的頗有些無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破舊的柴房內,麵前的楚王還發著高燒,而門外的打鬥的聲響,也還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
她不知道剛剛裴景出去,到底是要將外麵那些趕來救她和楚王的人給全部的抓起來,還是要做些其他的什麼事。隻是自他一出去之後,這屋內的氛圍反而更緊迫了一些。而且她身旁的這位明明發著高燒,一不注意就會有生命危險的楚王殿下,還在死鴨子嘴硬的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她的那隻被他緊握著的手,此時都被熱的出了一層薄汗,這難道就叫沒什麼大礙嗎?
然而這破舊髒亂的柴房內什麼都沒有,她根本找不到什麼可以使用的東西,來幫助蕭若詢退燒。所以好像自己除了在這裏幹著急之外,根本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暫時的為蕭若詢退熱。若是這裏有一盆冷水就好了,那樣她好歹可以利用水來幫他物理退熱。
鍾妧是這樣想的,然而環顧四周,身旁除了一堆堆幹草之外,再無其它的東西。她不禁有些氣餒。
身旁的蕭若詢將少女此時的一切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像是要看看她到底想要怎麼做。他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仿佛是不忍打破這屋內難得的安靜的氛圍。
不過鍾妧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隻是想著如果沒有辦法幫助楚王退燒,那也要想辦法讓他維持清醒的狀態,不昏迷過去也是好的。
想到此,鍾妧便找了個話題率先開口,想要提起身旁楚王的精神。她道:“剛剛你對裴景提出的條件是究竟是真的,還是故意的想要拖延時間?”
屋內此時還站著一位舉著火把的裴景手下的小將士,因為顧及到他的存在,鍾妧的話說的很小聲,用了幾乎隻有她和身旁的楚王才能聽到的聲調,小心翼翼的說出了這句話。
而一旁的蕭若詢聽到她這麼問,嘴角邊掛著的笑忽然微微的僵了一下。他隨之緩緩的鬆開了手中那隻緊握著的手,轉而伸出手摸了摸少女微垂著的小腦袋,語調柔和道:“妧妧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你是覺得我提出的條件,哪裏有不妥嗎?”
“我並不是覺得你提出的條件有問題,隻是有點感覺你似乎是真的和裴景那個人達成了某種協議。”鍾妧小聲的說著,隨之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的蕭若詢,那雙清淩淩的眸中閃過一絲的懷疑:“所以,你不會真的要放這些齊國人出皇城吧?”
“如果我說是真的要放他們走,那妧妧會這麼看?會覺得本王是為了保命,所以才太沒有身為一國皇子的原則了麼。”
蕭若詢說著,那雙漆黑的眸緊接著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盯著少女,似乎是對她接下來將要說出的回答,感覺到十分的在意。
他原本就十分在意自己在少女心目中的形象,所以盡管之前在她麵前與裴景談判,他也始終沒有正麵的提出,要和這位齊國的大將軍合作。連提出的條件,也是模棱兩可的很,但好在裴景這個人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能聽懂他話中的隱意,所以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
不過,妧妧雖然沒有察覺到他的更深一層的心思,但卻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她是一個無比聰明的人,即便心思十分單純,也不善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卻也不會傻到聽不懂他和裴景在談論些什麼。而他自己雖然不太想讓少女知道自己的打算,但如果她開口問了,卻也不想欺瞞她。
所以,蕭若詢隻稍稍猶豫了一秒,在還沒等到鍾妧的回答之前,便開口繼續道:“不過,真實的情況可能要讓妧妧你失望了。我的確在剛剛已經答應了裴景,要放他們這些人出城。”
麵前的楚王聲音低沉著,說完這一句話。鍾妧聽完後怔了怔,隨後道:“照你這麼說,你是真的要和裴景合作?那他要求你放他們出城,還要帶著長寧長公主殿下一起離開,這些你全部都答應了?”
蕭若詢淡淡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