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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句話一說完,屋中的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
裴景良久沒有開口回答屋中女子的話。他隨之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子上,緩緩的站起身。燭台的燭火隨著蠟燭的消耗而逐漸的升高,照亮了一室的靜默。
長寧沒有聽到裴大將軍的回複,不解的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不遠處,在桌子旁邊坐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他慢慢的撫了一下袖口,俊秀的臉上此時淡淡的,仿佛沒有任何的表情。
長寧站在一旁,秀麗的眉微蹙著,似乎對這人如此的反應有些不明白。
她不明白裴景這樣的人,為何會對那位少女那般的執著。她不傻,剛剛裴將軍說的那番話雖然聽起來很凶狠,但她能聽出來那人的話中隻是想嚇唬一下朝陽郡主,並沒有真想要少女性命的意思。隻不過裴景剛剛的那句話中,似乎透露出一種他和朝陽郡主認識的感覺。若真是這樣,那他究竟與那位聰明絕頂的少女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何要將她也一起綁走呢?
長寧長公主百思不得其解。手中的錦帕被她絞的很緊,她想了一圈也沒想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就在她還在苦思冥想之時,剛剛還一直沉默的裴景終於動了動身體。他轉身看向屋中的長寧長公主,那淡雅如菊的女子緊皺著眉頭也在看著他,似乎有什麼問題想不懂。
裴景隨之也微微的皺了一下眉,淡淡的開口道:“長寧長公主殿下怎麼會這麼問?您自幾年前來齊國和親,之後就一直住在齊國皇宮之中。在這麼多的年月裏,您難道不知道本將軍有一位未曾娶過門的妻子?”
聽他突然這麼說,長寧愣了一下。
她隨即開始仔仔細細的在腦中回憶,很快模模糊糊的記起了驃騎大將軍裴景好像有定過親。他在未及冠之前似乎與崔太傅的千金訂了親。但自從因為崔太傅在朝堂上的得罪了齊皇,被抄家,而他自己也被皇帝砍了頭之後,崔家就沒落了。她自那之後也再沒聽過關於崔家千金的事。
不過,如今聽裴景提起這事,她倒想起一件事來。她當年剛進宮時,在一次宮宴上,曾遠遠的隔著一層紗帳,見過那崔家千金一次。當時隻覺得這個少女生的不錯,一舉一動都透出一股靈動之氣。當時那少女在紗帳外跪拜自己,但因為隔得很遠,而周圍的人聲也很嘈雜,她其實沒怎麼聽清那少女在說什麼。
而今日麵前的裴景突然提起自己的婚事,以及他那位早已不知消息,不知去向的未婚妻子,到底是在暗示什麼呢?難道說如今梁皇剛封的朝陽郡主,其實是他的……未婚妻?這麼一想,似乎當時她剛回皇城,得蒙朝陽大國師和那位少女相救時,那位少女曾向她說過自己姓崔。隻不過當時她一心以為自己會死,反而倒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如果說如今被封的朝陽郡主真的是齊國的人,而且還是大將軍裴景的未婚妻,那今晚發生的這一切,以及裴將軍剛剛說的那些話,就能夠解釋的通了。
長寧想到此微微的點了點頭,而一旁,像是驗證她的猜測似的,裴景隨之道:“實不相瞞,其實有些事,本將軍原本是想回到齊國之後,再向長公主殿下您解釋清楚。隻不過您今日都這樣問了,我也不好再行隱瞞。朝陽郡主,閨名喚作崔妧,她是齊國前太傅崔岩的女兒,也是我從小便定過親的未婚妻。”
一旁,長寧聞他所言,似是沒想到剛剛所想的竟然是真的,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裴將軍的意思是,新封的朝陽郡主其實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不錯。”裴景緩緩的點了點頭,道:“隻是,本將軍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是如何從齊國千裏迢迢的來到梁國的皇城。而且她一個他國人,又是如何當上一國的郡主的呢?這個中的周折,本將軍現下還沒有時間去細細的問她。隻待回到齊國,再行追問也不遲。”
屋中站著的裴大將軍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想要離開。
身後,長寧出聲喚住了他,道:“裴將軍,不管你和崔姑娘從前是何關係,如今又有何恩怨,她現在都已經是我梁國的人,成了我梁國的郡主。既已是梁國人,她便不再受你這齊國的將軍處置。裴將軍最好不要對她怎樣,不然,不僅梁國的軍隊不會放過你們,本宮這個一國的公主就算拚了命也不會坐視不理。裴將軍最好想清楚。”
聞言,裴景輕聲的笑了笑,回道:“長公主殿下的話,裴某記下了。隻不過長公主您在說這話時,還是得要多想想您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吧。殿下您如今都自身難保了,又如何能保得了朝陽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