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國師聞她所說，麵露不解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少女淡淡回他，“我隻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小妧，說清楚點啊，我怎麼總感覺你話裏有話？”
“沒什麼話中話的，學長，是你想多了。”鍾妧笑了笑，道：“不過你之前說的很對，我是該學著收斂一些。不然不知道哪一天，又被有心人當槍了，我們卻一無所覺。”
她說著看了看手中那隻通體漆黑的竹哨，眸中閃過一瞬的茫然。
楚王的感情她不太懂，所以她根本無法像理性分析別人那樣，正確的猜出他的所想，他的謀劃。
事件的中心人物自從帶上她自己以後，她便再也得不出正確的結論。這是被混淆了視聽？還是她的智商下降了？
想到此，少女抬目望向一旁的林運，臉上有幾分困惑：“學長，你說我是不是在皇城待久了，智商有點下降？”
林運對上她視線，挑了下眉：“為什麼這樣說？”
“其實，也沒什麼，”鍾妧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關於楚王的事，我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一時有些感概。”
“楚王的心思藏得這麼深，你被蒙在鼓裏也是正常。”
說著，大國師側頭看了少女一眼，斟酌著開口道：“不過小妧，我其實一直覺得，你聰明倒是很聰明，但是這情商嘛……似乎不太高。對楚王這些花花腸子，你沒有高度的警惕之心，以至於沒有及時的防範。所以造成如今這種局麵，也是能解釋的通的。”
“你……”
鍾妧伸出手，剛想說話，身側的林運趕忙後退幾步，護住自己的肩膀：“你別過來啊，我隻是說說的，冷靜！”
他說完又退了幾步，似乎嚇的不輕。
一旁的人被逗笑了，隨之伸出另一隻手，朝他拍了幾個響亮的巴掌。她道：“學長，我沒想打你，真的。隻是覺得你說的對，想給你的機智鼓個掌。”
少女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發笑。林運臉色鐵青的走了回來，語速極快道：“笑的差不多就行了，知道你運哥膽子小還嚇我。對了，楚王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這廝是個十分難纏的角色，你想好對策了嗎？”
聽他提到楚王，鍾妧臉上的笑容很快淡了下來。她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嚴肅臉，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那你那晚還給我比‘OK’，我還以為你想到辦法了。”
“比那個手勢隻是想讓你先回去。再說，那夜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如果不那麼做，你認為蕭若詢能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你嗎？”
“……”
林運一時說不出話了。他沉默了一會，隨後嚴肅道：“楚王今日午時就會出發，前往北疆的曉城。他既然已經答應不會帶你去，那到時候你肯定會被留在楚王府中。如今，我們還沒有確定陛下是否會對你動手，你留在這裏也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不然我帶你回朝陽殿吧，那裏有哥在，怎麼說也比這裏安全。”
“不急，”少女朝他搖了搖頭，淡淡道：“先看看情況再說。況且，進了宮也不一定就會安全。梁皇如今和楚王暗中對峙，我們最好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下一步的發展。”
“有道理。”
大國師一甩拂塵，麵露深沉的點頭：“先等楚王走了之後再說吧，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初秋的風聲蕭蕭，他抬頭看了一眼院中堅挺的鬆樹，良久問向一旁的少女道：“午時城門前的出征儀式，你要去看嗎？梁皇到時候會到，大臣們也都會去為楚王送行。”
聞言，鍾妧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不去，沒有興趣。”
“好吧。”
林運輕輕的歎了口氣，不再開口說話了。
手中的竹哨冰涼，一旁的少女抿了抿唇，漂亮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她緩緩的握緊了手掌，看著院中的一汪池水，陷入了沉思。
午時，城門前的將士們神情嚴肅，整裝待發，已經做好了前往北疆的準備。
楚王一身戎裝，抱拳向前來送行的梁皇，以及其身後的大臣們行了一揖。
一旁的首領太監端來了餞別酒，他伸手接過，對著麵前的父皇和大臣們一飲而盡。梁皇蒼白的麵容上掛著淡淡的笑，他沒有多言，隨後擺了擺手，示意大軍可以開拔。
身後的呼和聲震天，蕭若詢抬眸看向城內，似在尋找些什麼。但他很快轉過了身，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瞬的失落。
皇城門前的大軍黑壓壓一片，他握緊手中佩劍，忽的朝天一舉，沉聲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