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詢頓了頓,終於鬆手放開了懷中的少女。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可以帶你去其它地方,我們還可以……”
鍾妧轉過身,“啪”的一聲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所有的柔情蜜語。
她一得到自由,第一反應便是狠狠的甩身後人一個耳光,報自己剛剛被占便宜的仇。
楚王的頭被打偏,眸中的神色冷了冷,很快,麵上又恢複剛剛那副陰暗邪魅的模樣。他執起少女的手,不重不輕的捏著,道:“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選擇被本王綁著去。”
後方的林運一聽,氣得拳頭都要捏碎:“你做夢!今夜有我在,你別想帶走小妧!”
他作勢想要衝過去,蕭若詢一抬手,周圍的暗衛迅速的圍上,將兩人牢牢的困住。
於潤提著劍,不敢輕舉妄動。
鍾妧見狀,一把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抬目看向眼前這個精神明顯不太對勁的人,冷笑一聲,道:“我真沒想到,你能這麼瘋。威脅我是嗎?好,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同意跟你走。”
“小妧,不要!”
林運此時已被暗衛挾持,脖子上被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他聞聲拚命的朝這邊搖頭,大喊道:“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小妧你不用擔心,千萬別和他走!”
“沒事的。”少女朝他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比出一個在場除了他,誰都無法看懂的“OK”的手勢。
“希望我們有緣再見,師父。”
相信我學長,我能解決的。
包圍圈中的大國師見此愣了愣,但很快露出了一抹笑。他伸出手,也同樣比了一個相同的手勢。
“保重,小妧。”
我相信你,小妧。
身後的蕭若詢看著這一幕,眸中浮現一絲困惑。但還沒等他提出疑問,少女轉回頭,突然朝他露出一個甜美至極的笑容。
她主動執起這人的手,笑著道:“殿下這下滿意了嗎?”
“很滿意。”楚王反握住她的小手,薄唇微微勾了勾,緩緩道:“若是妧妧能早些這般對我,也不會有今夜這出好戲了。”
他說著略抬了抬手,四周的暗衛很快領命撤退,河岸邊又隻剩下他們四人。
“剛剛讓國師受驚,本王很抱歉。”
林運冷哼一聲,朝前方的人一拱手:“楚王殿下言重了,下官哪能受得住您這一句歉。還是算了吧,要是您以後記起來,再一個不高興將我扔到護城河裏喂魚,豈不是得不償失。”
他說著抬起頭看了看他身側的少女。那人悄悄的朝他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暗示他稍安勿躁,回去靜候消息。
於是,大國師隨意的一甩拂塵,神色冷清道:“如此,就不打擾殿下的雅興。更深露重,本國師也要回宮歇息。希望楚王殿下日後能照顧好我這徒兒,不要讓她受到他人的欺辱。言至此,下官告辭。”
說完就轉過身,憋著一口氣憤恨的朝前走。
一邊,於潤抱拳朝後方的兩人行了一揖,隨後大步的追了上去。
鍾妧看著前方走遠的,那個奇奇怪怪的組合,不解問向楚王:“剛才我就想問了,於潤為什麼會跑到國師那邊,還護著他?他不是你的護衛嗎?”
“他現在不是本王的人。”蕭若詢低眸看她,聲音低沉著解釋道:“於潤辦事不力,已被本王降為庶人。剛剛他之所以出現在國師身邊,也許是受到了國師的招攬,他現在在為他做事。”
“你還真不留情麵啊。於潤跟了你這麼久,前幾天還為你出生入死,現在轉眼之間,你就將他踢了出來。難道不怕他一氣之下,將你的秘密全都抖給你的敵人嗎?”
“本王沒有敵人,自然,也不怕於潤會泄密。”
楚王說著,用大拇指輕輕的撫了撫少女細嫩的手背,眸中溫柔:“不過妧妧這麼說,是在擔心我麼?”
手背上癢癢的,鍾妧抽回手,麵無表情道:“沒有,你想多了。”
夜晚的溫度下降,湖邊有些微涼。少女說完這一句,隨之抱住雙臂向岸邊的垂柳處走去。蕭若詢緊緊的跟在她身後,見此,很快脫下了外袍披在她身上。
鍾妧沒有拒絕,披著還帶著他體溫的外袍,一言不發的朝前走。
身後人一步不落的跟著,也沉默著,但那道熾熱的視線還牢牢的停留在她身上。
兩人伴著河邊清風,一如當初在北齊皇宮裏那般,一前一後的,在黑夜中前行。
許久,鍾妧走到了自己之前靠過的那棵柳樹旁,伸出手摸了摸。河邊的樹木受到河水充沛的滋養,長的茂盛粗壯無比。她的手停留在樹幹上,垂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遭安靜下來,不遠處的護城河緩緩流淌著,給這寂靜的夜裏增添一絲不知名的安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