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歲,沒有,二百五十歲,沒有,二百歲,沒有……九十歲,沒有,三十歲,也沒有……十歲,也沒有……奇怪,到底是什麼時候教的解毒藥方?”
蕭楚河回憶著萬年前,與恩師洞玄子在一起的時光,始終翻不出治好姚大當家毒傷的法子。
不過他經過昨夜在夢中的回憶,仿佛想起什麼,對這種毒傷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他也中過這樣的毒。
“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我會中這樣稍稍運轉真氣就能逼出的小毒!”
蕭楚河躺在山頂上的一塊巨巖上,仰望藍天白雲,口中叼著根青草,顯得舒坦愜意之至。
其實,回憶這些東西,讓他心情很悲傷,尤其是萬年前,他被心愛之人封住肉身,分解元神,囚禁在無邊神獄中的那段漫長的淒涼歲月。
冥界的神獄,無邊無際,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沒有一點光明,甚至連作伴的死鬼都沒有。這也是因為神獄太寬廣,往往一個遊魂野鬼要飄搖上百年,才能遇見另外一個。而且蕭楚河的魂魄還被冰魄神針的神力所束縛,完全沒有自由。
寂靜、寒冷、孤單、無助、絕望、悲憤、感傷……任何一個念頭,任何一個回憶,都讓蕭楚河苦不堪言,恨不得魂飛魄散。也是因為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虛境,使他開始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以免髑勤自己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
所以蕭楚河度過的是沒有任何思想和記憶,好像一粒灰塵一樣,沒有任何存在感的一萬年。
一萬年後,當他意外重見光明,卻已是虛於胎盤中,正在孕育生產,出生後,他才看到一張憔悴而又喜悅的皺臉,那就是蕭老大,他的老爹。
……
想到這種種,蕭楚河感慨萬千,微微生出渺小無力之感。
“哼!”
突然一聲冷哼傳來,將正在回憶的蕭楚河驚醒,猛地回過神。
待他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白衣少女徐徐走來,臉上一片俏怒之色,紅彤彤的好不可愛。
“我還以為你這小子一大早去哪了,原來是躺在這裏納涼消遣,真是好福氣啊,好享受,居然把我姚家寨當成避暑的地方!”
來人正是姚月,她指著蕭楚河譏諷連連,心中又氣又恨,將一口銀牙咬得格格直響。
“我這是在想治毒傷的法子!”
蕭楚河隻看了她一眼,便又仰望藍天,沒好氣地應道。
姚月聞言更氣,怒道:”好,既然你說你能治好我爹的毒傷,那我問你,我爹中的是什麼毒物的毒?”
蕭楚河一聽,倒也認真道:”你爹中的毒,按我所見的癥狀,必是毒蟲!”
“哼,又來瞎吹了,天下毒物就數毒蟲最多,任你信口雌黃,也能蒙對!”
姚月依然不服氣,隻道蕭楚河是自己張口胡蒙的。
蕭楚河卻是曉得,這禽默的毒和毒蟲的毒是不一樣的癥狀,非是胡說,不過他見姚月頗有些見解,昨晚又聽她也會醫衍,便有心拋轉引玉。
他心中念頭剛勤,便道:”這天下毒藥多不勝數,天生的毒默毒蟲的毒就有成千上萬種,若經藥師調配,更是可以隨意配製出無數種,而且其中有可能上百種毒藥的癥狀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卻絕不能用同一種方法來解,否則就會慘死當場!”
姚月一聽,雖覺得有些道理,但對他爹的毒傷沒有幫助,卻也沒放心上,隻諷道:”你倒是會高談闊論,但就是治不好我爹的毒傷!”
蕭楚河懶洋洋地道:”我治不好,那你又治得好!”
“你說什麼!”
姚月不忿地道:”我爹的毒傷被人淬毒劍上,隻擦破一點皮,便開始潰爛,如果不是我采集百種專治蛇毒的草藥,將他的傷口調理住,防止毒性擴散,我爹早就……”說著便不忍說下去。
蕭楚河聞言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姚月如此年輕,卻能采百種專治蛇毒的草藥,自己在恩師的管教和督促下,在這個年紀,也不過隻能認采幾十種而已。
不過聽到百種草藥,他有心問出詳細,便沒好氣道:”百種專治蛇毒的草藥,是哪百種啊,你不要胡乳瞎掰,把路邊的野草也當草藥采了,這會害死你爹的!”
姚月一聽,自是氣得真跳腳,腕口而出道:”百種草藥,我全能背出,若有一種不是,我姚月當場自刎!”說著便念道:”玲瓏草、羊尾草、竹蟲草、水蚯草……”足足上百種有餘,沒有一種重樣。
蕭楚河初始還懶洋洋,但聽到後來,表情變得凝重,突然坐起:”這百種草藥,裏麵有許多我不認識的,也有許多我認識的,但裏麵沒有,而我恰好認識的,又有幾種!”
“這百種草藥姚月都已經嚐試過,想來都是不能治好姚伯當的毒傷,那麼我認識的那幾種在不在裏麵的,是否就是解藥!”
這時,蕭楚河開始默念他認識的那幾種草藥,當念到一個名字時,渾身劇震,手舞足蹈起來。
“是是,絕對是,十成就是,沒有錯的……’銀光草’!”
也是這時,蕭楚河突然回想起來,當年恩師開始教他嚐百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