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賜涵煙雙眼瞇成了月牙，餘光瞥了眼站在門口還沒離去的夏瑾言，嘴角笑意更濃。
打開了連接大屏幕的平板電腦，歐賜涵煙道：“嗬嗬，就你會說話，回頭把參與製作的員工名單報給我，都有獎勵，好了，大家一起觀摩下《生而為女》吧，這部作品是一個月前完成的，隻在線下專櫃播放過，我想咱們部門很多人都還沒看過吧，說實話，我看到片子的時候也驚呆了，老齊你當上流程總監後已經八年沒做過策劃了，想不到不僅寶刀不老，還在風格上有了翻天覆地的突破。”
歐賜涵煙話音未落，齊若然臉上的紅色還沒沉澱就瞬間被蒼白取代，瞥了眼還沒走出門的夏瑾言，齊若然咬牙，立刻朝歐賜涵煙奔去，急切道：
“煙總，還是不占用大家的辦公時間了，最近大家都挺忙的，這廣告網上能搜到，同事們有時間什麼時候看都可以，而且我們該去開高層會議了。”
另一個管理層也道：“是啊煙總，今天的高層會意是董事長親自主持，咱們部門可不能遲到。”
話音未落，歐賜涵煙已經按下了播放，整個辦公區所有人都注視著大屏幕，翹首以待，安靜無聲。
夏瑾言也準備趕往財務部，可剛走兩步，身後的廣告音就如驚雷一般劈在她身上。
“男人嘛，相貌第一，能力？隨意啦！”
“我們不招男人，男人抗昏能力不行，會哭，影響工作。”
“你結婚了嗎？有孩子了？你又要帶孩子又要喂奶，還要做家務伺候老人的，你哪還有精力好好工作！”
“晉升機會肯定有，不過你要先保證你五年之內不生育。”
“……”
文案簡單，卻是字字誅心，尤其是對男性求職者提出這些女性求職者才會麵臨的問題，荒唐之下，強烈的視覺沖擊仿佛一把刀，淩遲著觀眾的靈魂。
在座一些女同事瞬間紅了眼，職場性別歧視，她們幾乎都遭遇過。
幾個男同事也是呼吸顫抖，知道做女人難，可難成這樣，誰都做不到漠視不管。
夏瑾言整個人僵硬在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齊若然的作品，叫《生而為女》？
這分明是她的策劃，名字叫《我》！
是她到天悅做的第一個廣告策劃，這……這怎麼就成了齊若然的東西了？
難怪她剛才覺得這創意和切入點無比熟悉！
近年女性職場歧視一直是熱點話題，雖然左右不過都是這些樣，可是這文案不是相似，而是與她當初的策劃一字不差，順序都不改。
夏瑾言都替齊若然找不出借口。
深呼吸一口，夏瑾言趕忙往辦公區退了兩步，讓自己能看清這廣告的麵貌，熟悉的畫麵分鏡入眼，仿佛一記重錘砸在她頭頂，將她最後一抹僥幸徹底粉碎。
夏瑾言難以置信的看向齊若然，就見齊若然眼神閃躲了兩下，之後瞬間變得強硬起來，直接一個警告瞪向她。
攥著手裏的財務申請，夏瑾言氣的直哆嗦，這一個月，齊若然對她的友好完全是假的！
什麼秘書病假她走不開。
什麼財務部去晚了要排隊。
什麼不想負責線下活勤的同事周末加班。
不過是齊若然支開她的借口
而她，差點被人賣了還在這幫著數錢！
大屏幕上還在繼續播放，夏瑾言的呼吸越來越乳，心口起伏。
還好剛才她沒急著出門，否則這事她根本不知道，就算回來後知道了，她又有地方說理去嗎？
怕是前腳回來後腳人事部就通知自己試用期不合格，立刻滾蛋。
那時候，自己再怎麼維權，在別人眼裏隻怕都是死皮賴臉潑齊若然髒水。
夏瑾言臉上扯出一個意外的微笑，頂著齊若然那滿是威脅的眼神，咬牙，好似波瀾不驚的朝總監歐賜涵煙道：“抱歉煙總，你播錯了，這是我策劃的廣告，《我》，不是齊總的作品。”
聲音不大，卻格外突兀，瞬間，所有人的思緒都被夏瑾言從廣告裏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