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有人從宮墻外對他勤手,那支利箭帶著淩厲的呼嘯聲飛刺向向翁田,向翁田來不及躲避,也來不及利用承王擋在自己麵前,就被飛劍刺穿喉嚨,一命嗚呼倒在地上。
陸雲禪也急忙回頭去看,見淩軒帶著城風絮趕來,淩軒手裏拿著一柄長弓,很顯然剛才射死向翁田的人就是淩軒。
城風絮來不及和雲禪多說,急忙沖到大殿重樓之上去看承王是否受了傷,承王,這個曾經威震天下的蒼連國國君,他曾經是昭寧國最大的隱患和敵人,昭寧國無數無辜的百姓和將士都在他手中慘死湮滅。承王,他也曾是淩軒最為痛恨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麵前的承王,他已經病骨支離,形容枯槁,可見這位多年來都沉溺酒色的君王早已經已經失去了他往昔的威嚴和臣民敬仰,承王失去了他的忠誠朝臣,失去了他的妻子兒女,甚至還差一點失去了她的女兒城風絮。
淩軒心裏拂過一餘悲涼,這樣的承王和路邊乞討的乞丐沒有任何分別,淩軒心裏拂過一餘悲涼,他這個時候隻是心疼城風絮心裏的難過,但是他什麼也做不了,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城風絮慢慢走到承王麵前,這個父王,她對他幾乎沒有任何記憶, 從出生不到半年城風絮就被這個父王送去了昭寧國,那麼多暗無天日的年月裏,這位父王對她不曾有餘毫惦念和幫扶,平心而論,這位父王在城風絮心裏是沒有任何尊嚴和地位的。
城風絮看著坐在地上那個滿頭白發垂垂老者,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不,他就是陌生人,對城風絮來說,承王比不上城風絮身邊任何一個人,比不上阮後和陸雲禪,比不上淩軒和蘭詞,更加比不上燕荷姐姐和予誓大哥的親近。
現在城風絮看著這個陌生人,承王也看著城風絮,好久好久,重樓之上沒有半點聲音,承王看著城風絮臉龐和長相之後才試探這問她:“你,可是絮兒?”
這一句話,足以讓城風絮崩潰,城風絮本以為自己看到父王後會如何憤怒,悲傷,亦或是怨恨,但是麵對這一刻的陌生人時,城風絮心裏隻有憐憫,和一餘淡淡的悲傷。
他們本應該是天下最親近的人,可是如今父女相見,承王甚至都不認識城風絮。
“算了,都算了吧!”
城風絮心裏隻有無盡悲涼,什麼王位尊榮,什麼天下家國,在親人對麵都不相識的時候,所有一切都是虛偽,都是虛無。
淩軒和陸雲禪都靜靜看著城風絮,陸雲禪轉頭讓其他並將都撤下午,立刻兩個並將上前抬著向翁田的屍身離開。
城風絮看到沒有其他人了,方才上前一步對承王說道:“父王,是我,我是城風絮,我是父王的女兒,是不是很可笑,父王卻不認識我?”
承王臉色更加慘白,也慘淡冷笑一聲,說道:“身為國君,本王的兒女都是為了蒼連國而活,你們成為本王的兒女,就要和本王一起承擔蒼連國的一切榮辱,送你去昭寧國成為質子,本王是不情願,也不甘心的,但是本王沒有任何辦法,對於你,這是你生在王族的使命,對於本王,這是本王必須對蒼連國人所作的犧牲,你怎樣怨恨本王都可以,但是,本王別無選擇,如果再一次選擇,本王也一樣會送你去昭寧國為質子。”
城風絮微微蹙眉看著承王,她有兩分震驚,在她的心裏,承王是一個不近人情冷酷無情的人,可是如今承王說出這番話,卻讓城風絮大吃一驚。
原來,她還是不了解承王,身為一國之君,她身為一國公主, 從他們成為各自角色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背負各自的使命,原來並非承王無情無義,他也是沒有辦法,身為一國之君,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