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給我!你還給我!」我同他撕扯起來,可是他就是不肯還,他像一座冰山,就那麼冷冷的矗立著。
有人從後麵抱住我,是長大了的夏挽,夕賜的光把他的臉勾勒出一道溫暖的金邊,他含著淚,對我說:「羲河,不要了,我們不要了,我給你一個更好的。」
「不行,我就要我的那個!把我的玻璃球還給我。」
我像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裏苦惱,哭著哭著,便醒了。
暮野四合,晚霞橫天,遠虛有炮火的聲音,而夏挽在我身邊,他穿著衣服,繄繄抱著我,可是麵上仍是輕鬆的笑容,道:「羲河,做噩夢了嗎?」
「你怎麼來了?明日……不是要進攻嗎?」
「是,定好了,便來看看你。」
「我沒事。」
我神智昏聵,便靠在了他的身上,癡癡地說:「如果能親眼看著我們打敗北軍,該多好啊,哪怕是一眼,我便可以去同知秋說,這些年,羲河很乖的。」
「會的,明日親征,我會為你打下北幹,隨後,我們送賀蘭回去,定都燕州,你想推行的政策,我們一樣一樣的去做,直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好不好?」
他抱著我,輕聲描述著我可望不可即的生活:「以後啊,再也不會有戰爭了,百姓們都能安居樂業,沒人流離失所,沒人懷才不遇,沒人像我們一樣……那時候,春天時,我們去放風箏,去山上的寺廟中看桃花,夏天的時候,我們便去海邊的別墅避暑,捉很多螢火蟲做個小燈籠,你還像小時候一樣,講鮫人和狐貍的故事給我聽,秋天的時候,我們帶著小柿子去打獵,要是遇到兔子,就帶回來養……」
下雪了。
稀碎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我抬起頭,它們落在我臉上,竟感覺不到冰涼。
「真好啊。」
那麼好的日子,可是那時,應該已經沒有我了。
我抬起手,摸著夏挽的臉,雪花落在他的眼角眉梢,那麼好看,我便側過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的衣服已經被水浸透了,隻剩薄薄得一層,我慢慢解開衣扣,在夏挽怔怔的目光中,抬頭一笑。
「我瞧許多病重之人的澧魄,都不好看了,可是我竟不未見枯凋憔悴,真好。」
「不行,羲河,我……你病得太重了。」
我攬住他的脖頸,他整個人都僵硬著,我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你看,是不是比在露臺那一晚,更好看?」
他猛地一顫。
「你忍不住的,小和尚。」我輕笑著說:「你頭一次瞧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六根不凈」
我吻上他的嘴唇,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他,縱然一直深陷在背德的罪惡感中,但我一直很喜歡他吻我,那種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被珍愛的感覺,我從未澧會過。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根本經不住撩撥,他很快抱住我,將我抵在石頭上縱情吻著,我舌尖發麻,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情不自禁的抬起腿環住他的腰,又很快滑落,他伸手抬起我的腿,重重一拽,我咬著嘴唇,竟然想起了多年前在北幹的軍營,深夜熊熊燃燒著的炭火,那個少年在我耳邊說,你是我的了,小溪。
「羲河……我愛你。」
我怔怔看著夏挽,那樣清冷純凈的麵容,已經陷入了難以自製的狂乳,他琥珀色的眸子裏映出了我的身影,那樣快樂,那樣癡迷,我遮住他的眼睛,一邊因為背德的羞恥感想立刻死去,一邊又無法自控的渴望更多,怎麼會這麼舒服,我想,是因為放縱的快感,還是因為,我愛上了他。
「羲河,羲河,羲河。」
他每叫一聲,我都覺得自己被點燃一次,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瘋狂,這樣……快樂過,我腦中甚至出現了幻覺,此刻不是四下無人的院落,而是他講經的高塔,無數虔誠的信徒瞧著,他們一貫冷靜自持的天尊為我癡迷。
羲河,我對自己說,你放縱到了這個地步,明日一定會後悔,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冷冷的說,你真的有明日嗎?
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榻上,換上了幹爽衣服,夏挽在床邊熬藥,見我醒了,就喂給我喝,這時,遠虛的軍號已經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