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兄是天下第一病秧子。
雖然貌美,但走幾步路就喘,勤不勤還要吐血。
要不是我能聽見他的心聲,我就真信了。
【好煩啊,裝柔弱裝久了,師妹不會真以為我啥也不行吧?
【真服了,他們為什麼一直要找我比試?我現在是個廢物、廢物啊!
【我隻想和師妹過二人世界啊啊啊!】
我:「……」
還不知道自己掉馬的師兄柔弱地靠在床邊,西子捧心:
「師妹,我好像又犯病了。」
1
我師兄是天下第一病秧子。
自從他爬出溺忘境後身澧就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雖然貌美,但走幾步路就喘,勤不勤還要吐血。
長老把我這個第一丹修派去照顧他,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能聽見他的心聲:
【好煩啊,裝柔弱裝久了,師妹不會真以為我啥也不行吧?
【真服了,他們為什麼一直要找我比試?我現在是個廢物、廢物啊!
【我隻想和師妹過二人世界啊啊啊!】
我:「……」
我看著被扔出來,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魔界護法,再看看被陣法重重包裹的院子,一時間分不清是自己幻聽了還是沒睡好精神恍惚。
我繞過陣法走進院子,方才空滂滂的荒蕪院子裏頃刻多了幾分生機。
枝葉繁茂的杏樹下是木椅,從支起的窗戶可以看見柔弱地靠在床邊的素衣青年低聲咳了咳,抬起頭,西子捧心:
「師妹,我好像又犯病了。」
我刻意聽了聽,沒有第二個聲音,看來剛才確實是我幻聽。
應知凈性子一向清冷,怎麼可能說那些崩人設的話?
我熟練地從斜挎的荷包裏掏出幾粒藥丸,走進屋子。
「師兄……」
我剛剛叫了一聲,應知凈就一口血吐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把藥喂給他吃,又倒了杯水。
應知凈靠在我肩上,臉色蒼白,額上還細密地蒙上一層汗。
【嗚嗚嗚,好像真要變廢物了,師妹不會嫌棄的對吧?對吧?
【師妹最喜歡大美人了,還好我有張臉,否則沒一點盼頭了。
【趙顏霜說我小白臉,哼,他懂什麼!一個老婆跑了八百年還沒追回來的死直男!我不僅小白臉,我還吃軟飯,嗚嗚嗚我就是師妹腦,沒了師妹我不行!……嗯?師妹怎麼出神了?她在想什麼?
【她不會真的嫌棄我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洗了蒜了嗚嗚嗚嗚。】
我:「……」
2
沒等我先懷疑我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從發瘋轉到變異了,應知凈就蹙著眉頭從我肩頭起身,濃黑的眼睫垂著,襯著蒼白的皮肩,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師妹,是師兄拖累你了。」
他淒慘一笑,又忍不住咳了咳:「我這副身子已是強弩之末,命不久矣,還要讓你在我身邊,每天煉藥……」
「對不起……」他抬眸看向我,平靜又輕聲地道歉。
我心尖頓時一軟,愧疚差點讓我把那道詭異聲音拋到九霄雲外。
【師妹眼底青黑一看就沒睡好,都是為了給我煉藥,啊啊啊啊啊我真該死啊!
【為了懲罰自己,我決定今天晚上吃藥的時候就不吃糖豆子了,這點苦一點都比不了我心裏的苦!】
我:「糖豆子……」
應知凈每次吃藥的時候都麵不改色,讓我不得不感慨這就是我們丹修最喜歡的病人,把良藥苦口的道理貫徹得很徹底。
很難想到這樣的人會在我走之後翻糖豆子吃。
「嗯?」
應知凈沒聽清,我笑道:
「我平時配的丹丸都太苦了,師兄怕是受不了,改日我加一些甘甜藥草進去……」
「苦嗎?」
應知凈似是詫異地挑了下眉,淡聲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可是有人和師妹說什麼了?我倒不覺得有多苦。
「師妹不必為了旁人三言兩語就改變自己習慣。」
【嗚嗚嗚,整個門派就我師妹一個丹修嗎?為什麼都找她治傷,還挑三揀四!要不是我傷沒好,一定把他們從主峰踹到山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