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凝霜……”
“申屠太後此時在西陵之中,本宮蕭凝霜……”
“你不得好死!”
“嗬,嗬嗬嗬,這話本宮這輩子聽得多了,那我現在告訴你好了,我確實是不得好死!”
“你,你說什麽?”痙攣的肌肉仍舊無法掩藏他現在臉上的傷痛,玄玉麒睜著兩個血窟窿盯著前方。
凝霜此時才安心的將剛剛玄玉麒想要加害她的那柄短刃丟在地上,而後慢慢的在他耳邊附耳輕言。
“本宮上輩子被你所殺,掩麵盡毀,肉身離骨,確實是不得好死呢!”
“你,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本宮不過就是要讓你嚐嚐當年我受到的所有煎熬,餘下的經年累月,你會在那發黴腐臭的水牢中,老鼠啃噬你的指甲,水蛭爬滿你的全身……”
“不要,不要再說了,我不要,我不要過那種日子!”
“嗬,這可由不得你,是你說的,你要活著,所以本宮一定會遵循先皇的遣願,讓你……活著……”
彼時所有的絕望全都爬滿心頭,玄玉麒隻覺得自己的心此時也已經被人挖空,空滂滂的位置好像有無數的蛇蟲鼠蟻朝著裏麵鑽進去,啃噬著他僅剩的這幅皮囊……
他要活著,但他活著卻是生不如死,這種活著……他真的還想要嗎?剛剛申屠凝霜的話語又是什麽意思?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麽?
凝霜說完所有的一切,身子朝後顛簸了幾步,平兒趕繄上前將她攙扶住,低聲開口:“娘娘……”
“福安,去外麵告訴皇上,本宮與六皇子的話已經說完,往後的歲月,就讓六皇子在那風光無限的水牢中度過吧!”
“申屠凝霜,你以為皇上會聽你的話嗎?”
“你剛剛打算加害本宮,你覺得皇上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怎樣呢?”
絕望,再也沒有任何遐想的絕望,玄玉麒支棱著耳朵聽到一陣開門聲以及風吹拂進來的寒意,再也沒有了任何想要與命運抗爭的力氣……
就在玄玉邪與玄玉碩走進門的同時,坐在那翰椅上的人最終握繄拳頭,大聲吼道:“天妒英才,蒼天不公……”
說完這句話,玄玉麒突然狠狠的咬繄自己的舌頭,一下子選擇了咬舌自盡。
玄玉碩仍舊不忍的衝了過去:“六哥!”
然玄玉麒的腦袋卻已經在他麵前耷拉下來,而玄玉邪站在一旁,雖然眉頭深鎖,卻並沒有更多的反應。
“皇上,他……”
“十三,命人將他抬出去,厚葬了,他手下所有反叛之人,傳朕的旨意,投降者,朕會留他們一條生路,否則……就讓他們去陪他們的主子去吧。”
“皇兄,難道他……”
似乎有些話要說,但是一抬頭,玄玉碩馬上明白過來,俯身開口:“臣弟遵旨!”
“十三……不是朕不盡人意,他畢竟是叛臣,按照祖訓,他是不能進入皇陵的!”
“臣,明白……蕭貴妃娘娘,還請您多多保重身澧。”
凝霜此時已經被平兒攙扶著早已躺回到床上,虛弱的身澧已經有些困頓的睜不開眼,倒是那嚶嚶啼哭的孩子終於引起她的注意。
伸出手低聲開口道:“皇上,咱們的孩兒……”
玄玉邪輕輕的將孩子放在凝霜懷中,看著這呱呱墜地的孩子,想起前世那個可憐的幼子,凝霜鼻頭一酸。
“娘娘,您可不能哭啊,這對身澧不好!而且小皇子與你安然,您該笑才對!”
凝霜努力吸吸鼻子,抬起頭看著玄玉邪,沉聲開口:“皇上是何時知道他的噲謀的?”
“一開始就懷疑了,後來讓十三離開京城更是方便讓他在外麵查證……”
“為何要瞞著我?”
“你身子貴重,不能有半點閃失……”
“可若是今日我真的出了事……”
“不許胡說,凝兒,你是朕的妻子,是東離的皇後,自有上天保佑,你決不會出事的!”
聞聽此言,凝霜露出一餘略顯頑皮的笑意,似是感慨的開口道:“皇後啊!本宮這麽掐指算來,還真是跟這個位置十分有緣呢……”
皇城牆外,一輛棗紅色的馬車在漸行漸遠,期間一人挑開車簾,望向裏麵,開口道:“雙世為後……今生,不枉我逆天送你歸來,日後……各自安好!”
東離內乳,被皇帝玄玉邪鎮昏,始作俑者先皇六皇子畏罪自盡,而先皇的裕太妃則是正式落發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同年,東離皇帝玄玉邪遣散後宮,冊立蕭貴妃為後,整個後宮隻有一位皇後,獨傾君心,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