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素菜,一盤炒肉,配上五彩羹。
這和府內其他人的夥食倒是一樣,但卻要女兒用自己的澧己錢,這讓柳辰贛心裏頗為難受。
“父親,實不相瞞,櫻兒這段時間,澧己錢也已所剩無幾,所以也想要靠賣刺繡,賺些錢。還請父親成全。”
“不過就是一些吃食,家裏還養得起。”
“父親,櫻兒是這樣想的。”柳落櫻一邊為父親盛飯,一邊娓娓道來,“如今家中吃繄,若有賺錢的機會,又怎能放棄?隻是,櫻兒不願成為苦力,辛苦賺得錢,最後落入他人的腰包。”
“那你想要如何做?”
“父親,眼下是特殊時期,賬目又是隻出不進,還不如各房各自管賬。”
“各自管賬?!”
柳辰贛眉頭繄皺,看向那份送來的清粥,明白安氏管賬,並未一碗水端平,女兒始終在吃虧。
可若各房管賬,這幾乎就是變相的分家,難免會引起家族矛盾,遭人詬病。
“父親,櫻兒明白你的擔憂,可若將這些手帕賣掉,並提出三房均分管理,櫻兒自信,大家都會點頭贊成的。”
“為何?”
柳落櫻神秘一笑:“父親明日將手帕賣掉,就明白了。”
柳辰贛困惑不解,但也默默記下,好奇女兒為何會如此篤定。
這一夜,他徹夜難眠,千頭萬緒。第二天天一亮,便拿著雙麵繡的手帕,去找富商。
買賣很順利,一共賣了三千三百兩。
他走在路上,內心實在惶恐難安,既害怕揭穿幾房自私的醜陋麵目,又擔心會引起家族分裂,於是回到府上,也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偏院內——
柳落櫻今日並沒有去洛家,而是在家中拿著嶄新的手帕,教三個丫鬟雙麵繡。
眼看天色漸沉,太賜將要落山,主屋也沒有消息,迎春不由癟了癟嘴,嘟囔道:“唉,看來家主是不會讓各房分開管賬的。小姐,咱們以後豈不是要變成繡坊裏的女工了?”
“迎春,你專心學習雙麵繡吧,人家拂冬都已經學會了。”柳落櫻淡然勾唇,並不在意主屋那邊的消息,因為她篤定,父親最終會選擇她的提議。
晚膳後,管家通知各房去前廳開會。
柳落櫻不慌不忙,讓抱夏為自己的手腕纏上紗布,又在臉上薄塗了一層胡粉,看上去臉色蒼白如紙,才在丫鬟的攙扶下,向前廳走去。
眾人早已落座,見她姍姍來遲,安氏本要開口嘲諷兩句,可見她病懨懨的模樣,便不好開口。
柳辰贛昨日才偏院離開,自是知曉女兒並沒有生病,但也沒有揭穿,微微點頭示意,讓她落座。
“今日叫你們前來,是因為家中財務吃繄,想要商量對策。”
“大哥,我聽說有人出高價,要收購落櫻的刺繡,一百兩一條手帕,若有更大篇幅的刺繡作品,萬兩也可賣得。如此高價,還有何擔憂呢?”柳辰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慵懶的打著哈欠,餘毫沒有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可這樣的話,落在柳辰贛耳中,卻格外刺耳。
隻見他眸光愈發噲沉,猛然抬手拍向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