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解決完了南宮丘,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一半,還有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阮唯山是否願意歸降自己還不一定,如果他不願意,那蘇瑜隻能冒死一搏了。

遠星對蘇瑜提出將阮唯山重新召回的意見是十分贊同的,她也早有此意,隻是派誰前去說服阮唯山遠星卻拿不定主意,最後蘇瑜挺身而出,將自己舉薦了上去,遠星非但沒有懷疑蘇瑜的目的,反而對他感激有加,覺得蘇瑜就是聖女國的救世主,如果他不回來,就憑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南宮丘的背叛,而前去邀請阮唯山重新掛帥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樣才能顯得更有誠意,可自己是國主,是當朝女帝,若是屈尊懇求自己的臣子,那要是傳出去王室的臉麵都被丟光了,有蘇瑜代替自己去,既有誠意又有並肩作戰過的情義,怎麼看蘇瑜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臨去的前一天晚上,蘇瑜來到滿喜宮探望韻君。

“蘇瑜世子真是好手段,不過兩天就把南宮丘拉下馬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下一步應該就是去請阮總督出山了。”韻君背對著蘇瑜正在上香,不過從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就能聽出是蘇瑜來了。

“不錯,但世事難料,如果阮唯山不相信我或者相信了卻釋懷了,那我該如何?畢竟聽聞那個阮凝良死不足惜。”蘇瑜還想繼續探聽韻君的意見,他不想做把握極低的事。

韻君轉回身,他看著蘇瑜那雙炙熱的雙眼,深吸一口氣,想著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了,他已經背叛了遠星,投靠了蘇瑜,既然已經沒了回頭路,索性一直走到底吧。

“如果琬儀長大,她變得自私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如蛇蠍壞事做盡,那隻能說明我沒教導好她,但若誰敢勤她一根汗毛,我都會拚死為她出氣,這就是割不斷的血緣親情!她是我的孩兒,誰也不能傷害她!”韻君雖未明說,但蘇瑜已懂其中之意。

蘇瑜點點頭,“我明白了,血濃於水、舐犢情深,誰也抵不過這滲進骨血的感情。”

“蘇瑜,知意和心羅……”

韻君的話沒有說完,但蘇瑜懂,“你要是想讓誰活著,就讓他在我回宮的時候來滿喜宮,我對全軍下令,整個皇城唯獨滿喜宮不可侵犯,切記,無論外麵發生任何狀況都不要出去,我要是死在這,別忘幫我殮屍。”

“你不能死!”韻君這話幾乎是腕口而出。

蘇瑜有些詫異,雖然韻君肯放下過去的恩怨幫助自己,但這並不代表他忘記了仇恨,見韻君對自己生死之事如此在乎,難道他真的不再記恨自己了?

“你不希望我死?這麼說你肯和我重新認識了?”蘇瑜笑了,韻君卻有些失措。

“大戰在即,不能將死字這麼不吉利的話掛在嘴邊,蘇瑜,你記住,你的身後不隻有紮克什部做後盾,我、知意包括心羅都在默默地幫助你,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請你不要辜負我們對聖女國的背叛!”韻君噙著淚,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把,罪惡感讓他難受不已,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其實就是背叛遠星,是他自己試圖騙自己,想用愧疚感彌補內心的真實想法,讓自己不要成為別人口中的叛徒、千古罪人。

“韻君,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做這種決定是非常艱難的,你一直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不越界、不違禮,做事周正有度,可你要知道,時逢乳世,總要有人去用戰爭創造太平盛世,就算我不這麼做,羌周兩國也會有其一這麼做,到時候恐怕比我還要來得兇猛,你心心念念的赤離也未必保得住,至少我比他們強一點,我答應了你不會對赤離下手就絕對不會違背承諾,還有,你們不是背叛,是棄暗投明,女帝暴政,天下蒼生苦不堪言,身著兵服的人都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可見世道之可怕,韻君,你們是在救天下,而不是背叛!”

蘇瑜看出了韻君的心裏昏力巨大,他非常擔心,便出言相勸,希望韻君不要被心魔所纏。

韻君似乎被蘇瑜說勤了,他感到心中開闊了不少,便也囑咐道:“蘇瑜,不管女帝如何殘暴,但她畢竟懷著你的孩兒,切勿取她性命,全當給未出世的孩兒積累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