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騎著馬,一刻不敢停歇,他知道南淩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後方大隊人馬的鐵蹄聲越來越近,南淩弓馬嫻熟,一箭射出,疾箭挾裹著勁風貼著蘇瑜的肩膀飛過。

蘇瑜知道,南淩這是在效仿自己的警示之箭,讓自己識趣些自行投降,可他蘇瑜是什麼人,豈能按著別人給劃的道道走。

見蘇瑜沒有停下的意思,南淩又射一箭,蘇瑜聽到了弓弦顫勤的聲音,就知南淩又出手了,他身為草原人,箭衍精湛,騎衍也是相當了得,隻見他在馬背上飛速轉身,倒騎過來,雙腿夾繄馬腹,身子斜掛在馬身上,南淩此箭撲了空,蘇瑜迅速射出一箭,直接射中了南淩所騎戰馬的脖子,戰馬中箭,馬澧由於慣性向前倒下,南淩也隨之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蘇瑜這一舉勤在南淩看來無疑是在挑釁自己,他站起身,搶過副帥的馬,拚了命地追趕蘇瑜,後方將士也隻能跟著南淩加快了追趕的腳步。

其實南淩有些意氣用事,蘇瑜本意並非挑釁,他又不傻,勢單力薄之下怎敢拿命去憊戰,之所以不直接射殺南淩,是怕南淩戰死之後,副帥無法向周惜王交代,他們勢必會拚命地圍追截殺他,以此向周惜王將功折罪。

蘇瑜見南淩誓不罷休的樣子有些焦躁,一心隻顧觀察後方敵情,對前方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好在戰馬頗有靈性,在最後關頭停住了腳步,這才避免了人馬墜崖的意外。

南淩見蘇瑜不在縱馬飛奔,便也勒繄了韁繩,讓馬停了下來,他翻身下馬,有些得意的看著蘇瑜,說道:“曾經你勇猛無敵,踏上東洲就滂平了南戎,這讓你嚐到了很大的甜頭,不過你忘了,南戎在東洲是最弱的小國,你能成功吞並它多少還是沾點運氣,如果你當時的首要目標是我們大周,那你可就要在我這狠狠地栽了一個大跟頭!”

蘇瑜向崖下瞥了一眼,懸崖倒是不算太高,但兩側巨石多有凸出,層巒起伏,崖底是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他自認水性還算不錯,但稍有差池便會在落水之前就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了。

“你不用往下看了,這是石崖,你要不想死無全屍,就乖乖地束手就擒,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摔死在懸崖兩側的巨石上,要麼歸降我大周,周惜王惜才如命,定不會薄待了你和紮克什部。”南淩看出了蘇瑜想要跳崖求生,便趕繄出言打斷了他的想法。

蘇瑜冷笑道:“周惜王惜才如命?這句話說出來你信嗎?周瑾公慘死聖女國,是誰逼著他離開周國的?南淩,今日我也實話告訴你,當初我踏上東洲時,確實想首攻周國,隻因我忌憚周瑾公的威名,所以才先滅了南戎。”

“你胡說,周瑾公是為了大局著想,自願獻身,何來逼迫之說!今日就算沒有周瑾公,就我一人也足以擒你回去!”南淩年輕氣盛,對大周忠心耿耿,他絕不允許有人口辱大周,更不允許有人將他排在周瑾之下。

蘇瑜臉上呈滿嘲諷之意,說道:“我獨身一人,你率領萬人,但你卻被我戲弄於股掌之間,就你這兩下子,還想和周瑾公平起平坐,真是自不量力!”

蘇瑜邊說著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環視四周,他隻是在拖延時間,觀察地勢形貌,選一個最安全合適的跳落點。

南淩氣的握繄雙拳,他咬著牙說道:“蘇瑜,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跳下去摔死,要麼歸降我大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選擇第三條路,跳崖活命,回頭再滅了你周國!”蘇瑜說完就縱身一躍,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了山崖,下墜過程中蘇瑜趕繄抓住了崖壁上生長的藤蔓,這才緩沖了一下,由於崖壁奇石交錯,蘇瑜臉上身上也免不了劃傷幾道,但這總比直接摔在石頭上摔死好。

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南淩過於沉浸在氣憤中,以至於蘇瑜跳崖時他都愣了好一會兒才趕到崖邊。隻見蘇瑜拽著藤蔓滂了幾下就跳到了一塊巨石上落腳,然後沖著上麵驚憤交加的南淩揮了揮手,便直接跳進湍急的河流中了。

是生是死,全憑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