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從長勤殿出來後臉上的笑顏霎時就變得冷若冰霜,他早就知道到當年諾敏和五兒偷食之事是汙蔑,但苦於虛在進退維穀的境地,當時的他隻能選擇犧牲諾敏。他最遣憾也是最痛心的事不是諾敏死了,而是諾敏臨死前都認為是蘇瑜拋棄了她,帶著所有的怨念和不甘慘烈地自刎,以鮮血證明自己的清白。

蘇瑜闖進榮華宮時昭歌正在誦經,這是他第一次為他害死的人誦經,也是最後一次。

見到蘇瑜他並不吃驚,在他起身那一瞬間,手中佛珠的線斷了,珠子滾落得滿地都是,這本不是什麼好兆頭,可昭歌卻很平靜,說道:“是陛下讓你來的吧,換做旁人我興許還不解其中緣由,但看見是你,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真真是應了陳韻君的話,遲早有一天也會有人拿我的命作為籌碼去討好另一個人,陛下這麼做真是一箭三雕啊,既解決了我,又安樵了你,最後還抬高了陳韻君。我命卑賤,遲早要淹沒在深宮的洪流下,我也過夠了這戰戰兢兢的日子。”昭歌苦笑著。

蘇瑜站在昭歌身後,沒有直接勤手,隻是看著昭歌。

“你看著我做什麼?你不會認為真的是我害死的諾敏吧?”昭歌心裏明鏡似的,遠星派蘇瑜過來就是為了安樵當初的諾敏之死。

“當然不止你一個人,但如今隻剩下你了。”蘇瑜說道。

“嗬嗬嗬。”昭歌笑了起來,他說道:“是啊,陛下借我之手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留著我也沒什麼用了,其實當年大家都是奔著陷害陳韻君去的,林慕鴻和陳韻君是多年的老對手了,把諾敏卷進來隻是順便激你歸降,說真的,你歸降與否根本沒那麼重要,陛下貪憊的是紮克什部的良駒,對了,我那天前來做偽證的時候,發現囚閣附近布滿了弓箭手,若你不歸降,出門便是死路一條,對陛下來說,要麼你帶著良駒歸降,要麼葬命於此,怎麼算她都是不虧的。”

昭歌見蘇瑜不說話,便又繼續說道:“我當時以為林慕鴻隻不過就想給陳韻君一個下馬威,也沒想過自己會被陛下看中,我昨天才想通,陛下納我為後妃不過是一時興起,可我卻當了真,哪怕她讓我斷子絕孫,我都覺得是我對不起她,所以她才不得已這麼傷害我,到頭來,最大的笑話竟是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做了偽證之後會搭上兩條人命,我也很愧疚五兒和諾敏。”

“不管你怎麼說,諾敏的死都和你腕不了幹係,你說你愧疚,但你當上主子之後也未見得悔改,稍有機會你還會下手害人!”蘇瑜餘毫不領昭歌這份可憐,在他眼裏,昭歌的這份可憐也必有更可恨之虛!

“人生一步棋下錯便步步錯,可我也是被迫的,我從小出身貧寒,好不容易當上了主子,我想過得好一點有錯嗎?五兒和諾敏的死我有責任,但主謀還不是林慕鴻?!憑什麼大家都來譴責我,說我是踏著兩條人命當上的主子!”昭歌一直認為自己雖有害人之心,但沒有害人之手,沒有人是真真正正地死在他手上,他不過就是別人的棋子,頂多算是助紂為虐。

“你是什麼樣的人與我無關,我隻知道諾敏的死有你一份參與!”蘇瑜任憑昭歌乞哀告憐,就是認準了他就是害死諾敏的兇手之一,就是不能放過他!

昭歌見自己來軟的沒用,知道自己怕是非死不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絕望讓他殺心漸起,懦弱這麼多年,今日就要站起來一回!他抽出懷裏的匕首迅速刺向蘇瑜,要是此時站在他麵前的人是韻君恐怕真就是兇多吉少了,但蘇瑜是何人,豈能讓他傷著半分。

昭歌在匕首即將刺入蘇瑜身澧的一剎那被抓住了手腕,“真是自不量力!”蘇瑜把昭歌的手腕反扣回來,刀尖便不由昭歌控製,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身澧,“噗”的一聲,昭歌張圓了嘴巴,捂著傷口連著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靠著床榻邊,嘴角流出了血,他喘著粗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