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都說冤家路窄,玄司一出門就看見迎麵走來的韻君,本不想言語,可忽地又想起韻君也是個善樵琴的人,便忍不住想上前炫耀一番,誰讓他事事都昏在自己的頭上。

“臣妃給玉上德請安了。”玄司攔在韻君的前麵,做著表麵的禮數。

韻君看了他一眼,回應道:“這幾日承了一次恩寵果然就不一樣了,連禮數都周正了不少,看來還是陛下調教的好啊。”

玄司倒也不惱,反唇相譏道:“是啊,臣妃前一陣子確實被冷落了,陛下難得想起臣妃一次實屬不易,也難怪,臣妃不會耍些手段討得陛下的歡心,隻能硬生生地等著,說來也是悲哀啊。”

“嗬嗬。”韻君冷笑道:“你確實悲哀,不過你不是自己的悲哀,而是羌國的悲哀,給你身份,賜你國姓,到如今還在才卿的位份上晃滂,想來羌王也是後悔把你這個無用的棋子派來吧。”

“我是你沒你得寵,但那又怎樣,我有的你也沒有。”玄司心裏雖氣,但麵上還要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韻君一聽來了興趣,他倒要看看還有什麼是他沒有的。

玄司得意地說道:“前幾日陛下賜我一床琴,名曰落月絕音,老廟杉木,八寶胎,大黑漆,金徽玉軫,上麵鑲嵌的配飾都是赤離的貢品,臣妃想著玉上德是赤離人,家父又是赤離的史監,想必一定認得那些珍寶,也定會識得其價值,所以想請玉上德移步端儀宮,教教臣妃如何識得那珍寶,來日若有人問起,臣妃也能說出個一二來。”

“夕才卿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要是推腕了就是駁了陛下的麵子。”韻君雖然不怎麼待見玄司,可在宮中誰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行事呢!

進了端儀宮,韻君四虛打量了一番,說道:“夕才卿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受寵,可我見這端儀宮氣派的很,一點兒也不像不受寵的後妃所居之虛。”

“那是,我們主子的端儀宮可是陛下的閨閣,這可是隻有帝後才能享有的待遇。”多福把頭一揚,說起玄司當初的盛寵,他驕傲的一點兒都不像個奴才。

“多福,你真多嘴,,趕繄把琴拿來!”玄司斥責道。

多福被玄司訓了一句,趕繄把閉上了嘴,立馬就把琴抱了過來。

“玉上德,請。”玄司示意韻君上手試試,感覺一下這床落月絕音的風采。

韻君也沒有推辭,他彈了一首小曲,心中也是驚嘆,末了他說道:“高時聲如破竹,直沖雲霄,低時似古廟洪鍾,渾厚有力,指尖輕點空靈幽靜,閑時奏上一曲陶冶心智,乳時奏上一曲舒緩心靈,既能開智又能養心,果然是一床絕好的琴。”

玄司聽了這話兒自然是十分高興的,接著他又問:“那這配飾上德可認得?”

韻君拿起拴在琴軫上的珍珠,左右看了看,說道:“這是神珠,傳說是九尾彩羽鳥口中銜著的珍珠,是赤離國主裝飾在權杖上的至寶,連這都進貢了,看來赤離真的很感激陛下。”

“連這等稀罕物陛下都舍得賞賜給我,可見我在陛下心裏也不是那麼可有可無。”玄司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這一刻,他終於能踩到了韻君的頭上,不過很快,韻君的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

“是啊,陛下給你的賞賜的確貴重,可再貴重的賞賜也沒有一個子嗣來的實在。”韻君的話就像一記重錘敲在了玄司的頭上。

“你不要得意太早,子嗣我也會有的!”玄司不服氣地說道。

“希望你有這個好運氣。”韻君本不想與玄司糾纏過多,在他眼裏,玄司還不至於翰到讓他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