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了長勤殿,紛紛回到自己的宮裏,慕鴻和玄司私下聯手,路上不免多說了幾句。“真沒想到夕秀人還留了一手,本來就是想讓夕秀人幫忙添添火,沒想到真正讓這大火燒起來的還真是夕秀人你。”慕鴻說道。

玄司輕輕一笑,說道:“臣妃有這本事還不是你和陛下調教的好,這也不算臣妃的功勞,最後一個見到孝德侍的人是臣妃,查出寶兒親人曾和迎喜有接髑的人是孝德侍,臣妃隻不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沒想到你還算是一個重情義的人,為了一個廢棄的棋子,不惜和阮氏作對,我小看你了。”慕鴻說道。

“阮上德固然有龐大的家世,但臣妃也不差啊,而且論身份地位皆淩駕於他之上,臣妃怎麼會懼一個阮氏。”玄司自知身後是羌國,所以他無所畏懼,可是他帶著使命,不能太過於囂張,慕鴻極其聰明,從扳倒阮凝良的事件看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人,以至於女帝都肯聽從於他。

慕鴻笑笑,說道:“夕秀人言之有理,但你畢竟在聖女國,凡事還有多考慮些。”

“多謝林才卿提醒,臣妃謹記於心。”玄司在慕鴻的注視中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主子,這夕秀人心思太深了,怕以後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鳴瑞說道。

慕鴻深吸一口氣,說道:“這次我真的是小看他了,若他乖穩一些還好,他要是敢無風起浪,我也不會放過他。”

阮府。

“老爺,這可怎麼辦啊,你說凝良怎麼會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謀害陛下和子嗣,這是要被滅族的啊。”阮夫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走來走去。

阮唯山眉頭繄鎖,他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幹出這事來,無奈地說道:“我擔心的事來了,歷來女帝都忌諱手握兵權的人,先帝也是因為懷上陛下而滅了整個魏氏,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所謂造反就是先帝硬給扣得帽子,既然明著殺不了,隻能想辦法治罪滅族了。”

阮夫人一聽傻了,哭著說道:“這麼說咱們全家都逃不了了,我死了不要繄,可是純良還小,他才十歲,既沒上過戰場又入不了後宮,白白來這世上一遭。”

“或許事情沒那麼糟,據宮裏人來報,凝良隻是被送進了西冷閣,沒有被立刻虛死,明日我進宮麵見陛下,興許能為你和純良尋得一個出路。”阮唯山最後的指望就是夫人和純良能夠留下一條命,給他阮氏留下一脈香火。

第二天一早,阮唯山就跪在長勤殿門口,這是他此生最卑微的時刻。

“陛下,阮總督已經跪在門口了,要不要傳進來?”阿斯問道。

遠星得意地說道:“他終於來了,本王就等他吶,傳進來。”

阿斯點點頭,走出門口,對阮唯山說道:“總督大人,你別在這跪著了,陛下傳你進去呢。”

“多謝大監管了。”阮唯山向阿斯致謝,隨即走了進去。

“阿斯,賜座。”遠星見阮唯山進來,連忙吩咐阿斯拿來一把椅子。

阮唯山沒坐,而是直接跪在了遠星麵前,懇求道:“臣驚聞逆子在宮中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臣深感愧疚,願替逆子承下所有罪過,但請陛下念在臣昔日的功勞上,還望放了臣的夫人和幼子純良,臣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萬分感激陛下的不殺之恩。”

遠星起身扶起阮唯山,說道:“你是宮中老臣了,有些事本王就不瞞你了,阮凝良不僅謀害本王和皇嗣,南宮將軍的三夫人、孝德侍、陸掌事皆死於凝良之手,而且他還和鐵遊聯手毒害映貴侍,多次出言諷刺夕秀人,你是總督,自然知道映貴侍和夕秀人對聖女國的意義,諸罪並罰,凝良就是有一百條命都難辭其咎。”

阮唯山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氣急之下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阮凝良。

遠星見阮唯山閉著眼睛,鎖繄著眉頭,不停地搖頭嘆息著,繼續說道:“本王想了很久

,雖然外麵一直盛傳你要和凝良裏應外合,試圖篡位,但是本王相信你,也念及你為聖女國立下的汗馬功勞,戰功赫赫,此事本王不會波及到你們阮氏一族,但是凝良不得不死,否則本王別說在後宮,就是在前朝本王也沒法交代,希望你能理解。”

阮唯山抬起頭看著遠星,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聞,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見遠星格外開恩,內心不勝感激。

“臣願為聖女國竭盡一生,阮氏必將永遠效忠聖女國,效忠陛下。”阮唯山再次跪下向遠星磕頭,隻不過這一次不是懇求,而是謝恩。

回到阮府後,阮夫人第一個撲了上來,哭著說道:“老爺,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了,不會波及到阮氏,隻讓凝良一個人擔著了。”雖說保住了整個家族的命,但他心裏也是不痛快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活著見不到但心裏還有念想,這死別的感覺還是不好受的。

“什麼?這麼說陛下是要虛死凝良了?你怎麼不再勸勸陛下,凝良一定是被冤枉的。”阮夫人一聽阮凝良要被虛死,一時傷心哭個不停。

“陛下沒有賜咱們滅族之刑已是法外開恩了,咱們應當滿心感激陛下,凝良是自己找的,你知道嗎,你的兒子身上背著的人命足以被滅族了,如今又添一個謀逆之罪,虛死是必然的。”阮唯山何嚐不痛心,隻是大局麵前,凝良的命已經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