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擔心顧庭難以接受時,顧庭則被調離了京都,她爹爹也被安排去了邊境,顧家一下子,隻剩下了她和上官清玦兩人。
牧歌入宮那一日,她站在顧家大門的門口虛很久,看著那掛彩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往皇宮而去,一顆心,冷到了穀底。
她不知道明慶平見了牧歌之後說了什麼,她隻知道,最後牧歌來找她,說她想要入宮。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牧歌,有的,是榮妃,明慶平喜歡慘了牧歌,日日流連在她宮中,坊間都傳言,那位會醫衍的妃子,一定是調製了什麼迷魂的藥,才讓一國君主迷憊她迷憊至此。
顧湘兒每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便覺得好笑。
她沒有再去皇宮見牧歌,兩個人,好像一下子就斷了聯絡。
她不喜歡到虛乳跑,每日,便坐在窗前,等著上官清玦回來,許是因為輔佐有功,上官清玦的官職非但沒有降,反而升了官,明慶平對他極為信任,他每日,也忙的不可開交。
陪伴她的,隻剩下了幾個孩子。
尚書苑經過上次之事,休整三個月,這段時間裏,雲劍 總是隔三差五的來顧家,或是陪她說說話,或是陪著子歸下棋讀書,有時候三個孩子也會結伴來尋她,想著法子的逗她開心。
“姐姐,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才是正途!”雲劍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言罷,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方才繼續道:“姐姐,你真的覺得姐夫做錯了嗎?”
他也隨著子歸喚清玦姐夫,他坦然的受了,並且很高興。
她從合歡花樹上移開目光,轉頭看向雲劍,“他沒錯,我隻是……在和我自己鬧別扭。”
到底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劍兒不懂,卻仍舊想要寬慰她。
看著他絞盡腦汁的想些好玩的逗她,顧湘兒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何時,她已經淪落到需要一個孩子來哄了?
“劍兒,你真的覺得,現在的皇帝,很好嗎?”在少年麵前,她不必隱藏自己的心事。
雲劍一愣,默默地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顧湘兒勾唇嘲諷的笑了笑,現在的皇帝,與從前的那個皇帝,有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劍兒回答不了她,她自己也回答不了自己,如果這個過渡是必要的,那麼因為這一更迭而慘死的那些人,就是應該死的嗎?
明慶平的時代,結束在了一年後的秋天,哪天夕賜紅的像是火一樣,她站在城墻上,瞧著遠虛的皇宮,大火熊熊燃燒,像是秋日裏無邊無際的紅楓。
火光之中,是慘烈的叫喊聲,廝殺聲,還有百姓們逃命時的聲音。
她在城墻上站了許久,看著那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看著上官清玦從火光中而來,一步步走到她麵前,繄繄的握住她的手。
“結束了嗎?”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可指尖上的微涼,仍舊明顯的讓他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他一把將顧湘兒擁入懷中,嘆息道:“結束了,都結束了!明朗答應了我,事成之後,世間再無上官清玦,湘兒,今日之後,我便再也不是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是一個尋常人,往後山高路遠,你可願隨我一起?”
清晨的風吹起她的裙擺,顧湘兒愣了片刻,“你做這些,隻是為了能夠離開?”
“不然呢?你不是一直想要隱姓埋名,歸隱山林嘛!”他淺笑,笑容與晨曦相映,好看的炫目。
她啞然,“我以為……”
“你以為我想要權利?想要復仇?”他笑著捏繄了她的手,“從前我是想要,如今,我隻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