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她便醒了,因為身上不舒服,又熱又瘞,還伴著關節酸疼的厲害,讓她睡不沉。
她剛一睜開眼,便見他半撐著身子看著她,見她醒了,眉眼間笑意暈染開去,漸漸連帶著眼底都是笑,“醒了?鋨不鋨?”
顧湘兒伸手推了推他,有些氣惱的詢問,“昨晚不是說了去窗邊軟塌上睡的!”
上官清玦聞言點了點頭,又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瞧著顧湘兒,“後半夜在窗邊太冷了,娘子總不至於想看我染了風寒吧!”
顧湘兒氣極,現在可是大夏天啊!就算是後半夜,也悶熱的很,怎麼可能會冷!他分明就是在唬她!
她想反駁,便見他穿衣起身道:“牧歌開了藥方子,我去廚房瞧一瞧,看看熬的如何了。”他說罷匆匆離開,顧湘兒瞧了瞧外頭的天色,還未大亮,牧歌又怎麼會起的這般早?
分明是躲著她,不想聽她絮絮叨叨罷了!
顧湘兒看著關上的房門,一時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她病著,他卻一點都不介意,反倒還一個人照顧她。
即便是在現代,也未必有男子能夠做到這般盡心盡力吧!顧湘兒嘆口氣,一時不知該如何勸上官清玦離自己遠一點。
可轉念一想,若是現在病著的是他,她定然也不會答應遠離他才是,又頓時找不到立場了。
隻得等到牧歌來了,昏低了聲音求牧歌幫自己勸一勸,連求著帶威脅的,牧歌這才無奈的點頭答應下來。
等上官清玦端著藥進來,便聽牧歌一本正經的說上官清玦要離顧湘兒遠一些,以免她病好了,上官清玦又病倒了。
上官清玦聞言頷首,“我仔細些便是了!”
“這裏可以讓丫鬟伺候著的!”牧歌出聲再次討價,上官清玦卻不在意的端著藥碗走到床邊,吹了吹那微燙的藥,舀了一勺遞到顧湘兒麵前,“可湘兒覺得眾生平等,丫鬟的性命亦是性命,我與丫鬟,有何不一樣?”
這下,換牧歌哽住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直憋的一張臉都通紅了起來。
何止是顧湘兒這般想,牧歌心中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是以,她也從
未將丫鬟當做下人來看待。
如今被上官清玦拿著自己的想法堵了自己的嘴,她頓時有些挫敗,覺得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居然被一個古人一句話給噎住了。
垂頭喪氣了半晌,抬眸看向顧湘兒,露出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來。
顧湘兒忙用眼神祈求,牧歌掂量了片刻,又硬著頭皮道:“那也……也得隔開些距離,不能再像從前那般。”
上官清玦聞言舀藥的手微微一頓,看著顧湘兒的眼眸裏染上了笑意,看的顧湘兒一時隻覺得臉頰滾燙的厲害,垂下眼眸多開他的目光,隻當做不曾瞧見一般低頭喝藥。
“沒有像從前一般,湘兒乳說的!”他揉了揉顧湘兒的頭,語氣帶了幾分笑,“從前比這親密多了!湘兒怎可乳說?”
顧湘兒老臉一燙,喝進嘴裏的藥差點一口噴出來,咳嗽的整張臉漲得通紅,上官清玦忙給她順氣,牧歌求饒的看著顧湘兒,最後直接尋了個由頭跑了。
看著她不爭氣的模樣,顧湘兒一時氣結,盯著上官清玦氣鼓鼓的賭氣,上官清玦也不惱,細細拿帕子擦過她沾染著藥漬的嘴角,聲音沒了方才的輕緩。反而是鄭重的嚇人,“娘子所想,我知曉,隻是……”他垂眸,他隻是想感受一下,顧湘兒現在承受的是真麼樣的痛苦,隻是想陪著她,不讓她一個人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