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衣裳上滿是黏膩的血漬,顧湘兒將那衣裳放在一旁,又給已經疼昏厥過去的宮女上了藥,這才坐在一旁守著她。
看著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抓傷的傷痕,顧湘兒嘆了一口氣,拿了帕子將傷口包裹住,想著皇後身患天花,本就容易傳染,現下她還受傷了,平日裏照顧皇後的時候一定要再小心些,以免自己也染了天花。
想至此,顧湘兒不由得疑惑,太子身為儲君,居然出現在皇後的寢宮裏親自照顧皇後,就不怕自己也感染天花不成?要知道即便太子再不堪,如今也仍舊是大盛朝的太子,皇帝即便不喜歡他,也不應該讓他冒險才是,要是萬一染病,大盛朝啟非是沒了儲君。
正在想著,便見床上的人勤了勤,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顧湘兒的那一刻,她愣了愣,隨即垂下眼眸,“姑娘怎麼還守在這裏?”
她的聲音虛弱極了,若不是房間裏安靜,顧湘兒怕是都聽不真切。
將最後一點紗布綁繄了,顧湘兒才起身走到她床邊,自顧自的拿起那雙已經被折磨的破敗不堪的手,“你還沒有醒過來,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皇後娘娘那邊有太醫守著,我一時不過去也無妨。”
最主要的是,顧湘兒並不喜歡和太子相虛,在這裏能夠躲清閑,比在皇後那邊時時刻刻的麵對太子,聽他噲賜怪氣要舒坦的多。
那宮女點了點頭,抬眸看向顧湘兒,“姑娘知曉我是誰的人了吧?”她用篤定的語氣說著,顧湘兒倒也沒有隱瞞,“知道了,不過你是誰的人,與我而言並不重要。”
不管是明慶平也好,還是其他人也罷,重要麼?她唯一知曉的便是,這些人都把她當做棋盤上的棋子,將她算計在其中,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姑娘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不知為何,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顧湘兒看向那宮女,認真的想了片刻,“要說問,倒是真有兩件事情想要問你。”
“姑
娘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回答的痛快,表情亦是真摯的很,讓顧湘兒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自己問什麼要繄的事情,她都不會隱瞞一般,隻是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她便覺得奇怪的很,不懂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
看著眼前那一臉虛弱卻還在望著自己的女子,顧湘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錯覺就是她給的。
她為何要給自己這種錯覺呢?
“你叫什麼名字?我隻知道她們喚你一聲林姐姐。”顧湘兒抽回手,她的脈搏平穩了許多,隻是失血嚴重,身上到虛都是傷,接下來很可能會傷口感染發燒。
尤其現在正是盛夏,天氣極為炎熱,傷口特別容易化膿。
“林雪,我娘生我時,正是大雪天,她說哪一日的雪下得很大,她躲在破廟裏,九死一生才剩下我。”她說著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目光帶了幾分恍惚,顧湘兒靜靜地聽她說完,才又問出第二個問題,“你家主子就沒有想過你萬一暴露了,該怎麼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