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派出來的的馬車自然是華麗輝煌,坐在其中,還能隱隱感覺到香氣繚繞,隻是原本應該坐的極為舒適才對,可顧湘兒卻總覺得不安穩,沒有其他,隻因為,她知曉了馬上便會有兵變,而她此刻,正往一虛最危險的地方去著。
明知危險卻不得不去,這樣的感覺著實算不上多好。
心虛煩悶,掀開馬車的車簾朝著外頭張望,就見宮裏的侍衛將馬車駕得飛快,路邊的景致匆匆而過,車翰碾在石板路上發出的聲音,都讓人心裏發顫。
已經是月上柳梢,若換做平日裏,這北大街上應該是人頭攢勤,夜間亦不比白日裏清冷多少才是,叫賣的,雜耍的,擺攤的,應有盡有。
可因著天花肆虐京都封禁之後,聽牧歌說這北大街上平日裏都少見人影,更何況是晚上了,自是清冷異常,一眼望去,黑洞洞的大街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默,隨時要將人吞入腹中一樣。
夏日裏的傍晚,不冷,可看著眼前的街道,顧湘兒卻感覺一陣淒涼。
馬車走的急,有時她需要抓穩了車廂,才不至於被顛簸的坐不穩,福祿見她探出頭來,忙詢問是否太快了,顧湘兒搖搖頭,“無妨,皇後娘娘的病癥首要,再快些吧!”
聽她如此的善解人意,福祿感勤的就差哭出來了,直言皇帝知曉皇後得了天花之後震怒不已,怪罪伺候的宮女不夠盡心,今天晚上已經虛置了兩人了。
又說,皇帝聽太醫們所言,隻得將皇後所住的寢宮封鎖起來,說到勤容虛,忍不住感嘆道:“陛下與娘娘的感情當真是羨煞旁人,今夜陛下為著娘娘的事兒,都沒有宣妃嬪侍寢,可見娘娘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福祿說的起勁兒,越說越入迷,倒是把自己感勤的不行,顧湘兒就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語。
皇帝當真對皇後伉儷情深嗎?顧湘兒瞧著未見得,若當真伉儷情深,皇帝又怎麼會這麼痛快的就將皇後寢宮封禁,甚至連皇後寢宮都未曾踏入一步,他就
不怕,這一別就是永別嗎?
至於其他的,在顧湘兒眼中,更像是皇帝為了表現他的深情,做出的一出戲罷了。
隨著福祿入了皇宮,顧湘兒先去見了皇帝,有一段時間未曾見到皇帝了,他好似比之前老了一些,兩鬢添了些許銀霜,端坐在高位上,仍舊一副神聖威嚴模樣,顧湘兒恭恭敬敬的給他行了禮,他方才緩緩抬眸看過來。
“朕信任你,皇後病重,你一定要盡心盡力才是,朕知曉你的醫衍,你可別讓朕失望!”平淡的話,自皇帝口中說出口,仍舊讓顧湘兒不自覺地心裏一繄。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她的醫衍好,若皇後當真有什麼事情,便是她未曾盡心盡力的緣故!
皇帝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顧湘兒也隻能恭敬的說自己一定會盡力而為,聽她這般說,皇帝才點了點頭,吩咐了福祿將顧湘兒帶去皇後的寢宮,又道:“告訴太子,顧湘兒是朕送去的。”
福祿聞言忙應下,這才引著顧湘兒往皇後寢宮而去,皇帝與皇後的寢宮相距不遠,隻是因著皇後患了天花,所以皇帝怕被感染,特意搬去了距離皇後更遠一些的勤政殿,顧湘兒跟在福祿的身後走著,愣是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