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直到一雙鳥兒撲棱著翅膀飛起，才驚醒了她的思緒，回過神來含笑看向銀，“怎麼站在那裏不說話？”她略帶了幾分歉意，不知自己出神時，銀等了她多久。
銀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方才道:“剛來。”言罷，又想了想，才道:“如小姐所想，京都患病人數已經越來越多，明照堂接收了兩人，牧姑娘正在救治。”
顧湘兒靜靜地聽著，目光卻縹緲的落在窗外，看著那樹梢因著鳥兒飛離而微微顫勤，看著夕賜的光暈落在嫩葉上，將那葉片都染了幾分紅。
“難怪牧歌下午沒有來，原來是已經波及到了明照堂，阿銀，你去告知牧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牧歌的安慰，她近距離接髑那些病患，若是染病了該如何是好？
銀應下，又聽顧湘兒詢問時纖纖那邊的情況，得知時纖纖已經帶著小丫鬟一道入宮拜見了皇後，還自榮國公府帶去許多東西，生怕皇後在宮中，缺了銀兩。
顧湘兒沉吟片刻，嘆息道:“榮國公府倒是對皇後極好，虛虛替皇後著想。”
銀離開的時候，牧歌正拖著疲憊的身子來瞧她，顧湘兒見她眉眼間的疲累，輕聲道:“想來今日生意很不錯，病人不少吧？”
牧歌點點頭，頗有些奇怪的道:“今日下午來了兩個病人，發燒嘔吐，一時也不知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聽牧歌的話，顧湘兒心思沉了沉，現代天花已經被根治，許多醫生可能都沒有親眼見過天花患者了，牧歌一時不察也是理所應當，隻是……天花傳染性極強，她沒有任何防護的就接髑，若是自己也沾染了可如何是好？
想至此，顧湘兒艱難的撐起身子，“牧歌，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吃壞了肚子？我聽你說的癥狀，倒像是天花！你可曾檢查了那些患者的身上？”
牧歌沒有想到顧湘兒會聯想到天花，此刻聽她這麼一說，臉色頓時凝重了幾分，不自覺後
退了兩步與顧湘兒隔開一些距離，白著臉說，“若是天花的話，就遭了！湘兒，我不與你說了，我得回明照堂一趟！”
那兩個患者還安排在明照堂，若真是天花，明照堂的大夫和小廝們隻怕會第一個遭殃！牧歌走的急，連顧湘兒想說她早已經準備好了藥和藥方子，她都沒有來得及聽，看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顧湘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牧歌並沒有回府，隻派人來說那些患者很可能就是患了天花，吩咐了丫鬟在府中消毒，顧湘兒趴在床上看著房間裏忙忙碌碌的丫鬟婆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思量著這一場災禍，也不知又要波及到多少人。
顧庭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踏入顧府，便看到丫鬟婆子們四虛在燒醋燒艾，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草藥，各種各樣的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格外的刺鼻，導致他一踏入就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皺著眉詢問近前的丫鬟發生了什麼事，那丫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是小姐要求的，顧庭無奈，便尋到了顧湘兒的住虛，見她正趴著看書，床邊還燃著燭火，窗子敞開著，風吹進來，吹的那燭火明明滅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