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饒命啊!欽差大人,我有話要說!我有話要說!”說話的那人,正是那個手腕上有黑痣的官員,顧湘兒蹙眉,看著那人掙紮著說自己有話要說,不禁想到他背後之人,上前一步想要阻止。
“小心!”
身後有人輕聲提醒,顧湘兒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拉到了懷中,“清玦,那人殺不得!我敢看定,那日夜襲運糧隊伍的人,就是他帶領的!他的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秘密!他若死了,線索可能就此斷掉了!”
顧湘兒伸手抓住上官清玦的手,抬眸望進他的眼眸中,他眼眶下有明顯的烏青,眼中亦布滿了紅血餘,遠遠看去不覺如何,湊近了看才發現,他整個人都疲憊的很。
想到銀所說的話,顧湘兒心疼的厲害。
“湘兒,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可是此人不死,民憤難安,隻怕會生出更多事端來!淮州的災民早已經不信任官員,若此番再失了他們的信賴,接下來的賑災,安樵,就更難了!”上官清玦考慮的周全,顧湘兒自然是懂的。
隻是她不贊同上官清玦的做法,“若隻為了安樵民心,便匆匆將這些貪官斬殺了,那與當初為了安樵城北受災百姓,而推出兄長定罪的皇帝,有何不同?清玦,百姓要的是公平公正,並非一時的解氣!”
“可他們知道,什麼是公正嗎?他們眼下隻知道,殺了這些貪官汙吏,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公正!”上官清玦蹙眉看著顧湘兒,他知道顧湘兒說的是對的,可是……眼下的公平,才是這些百姓所求。
深吸一口氣,顧湘兒握住上官清玦的手,雨水打淥了他的官服,順著額角流下來,她抬手擦了擦他額前的雨水,聲音溫和下來,“清玦,這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是責任,也是枷鎖,身為官員,所做之事,應該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國家,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知道現在保下那人很難,可他若死了,我們想要挖掘他背後的人,就更難了!即便是挖了出來,沒憑沒據,想要給他定罪,也不易!你我都知道那背後之人是誰,更知道此事關係重大,隻要有一點破綻,那人都可能全身而退!”
顧湘兒直直的看向上官清玦,她知道自己與上官清玦的理念不同,所以她並不覺得上官清玦選擇此時此刻就殺了那些官員平息民怨就是錯的。
相反,若不是那個官員說他有話要說,顧湘兒也極為贊同殺了這些官員來換淮州的安寧,隻是眼瞧著可能有關於太子之事的突破,她實在是不想就此前功盡棄。
耳畔風聲蕭瑟,伴著綿綿不絕的細雨,他蹙眉看了她許久,似是在掙紮,良久,上官清玦才嘆道:“好!此人先留下來,其他人,湘兒莫要再插手了!”
顧湘兒乖巧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