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一聲,俯身在她額前吻了吻,“大早上就鬧騰,娘子真是越發不乖了!”他說著,在顧湘兒有些不自在的目光中,側身躺在了她的身邊,長臂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還早,再睡一會兒!”他的聲音帶著些鼻音,軟糯糯的,顧湘兒心頭一軟,乖巧的點了點頭。
任由他抱著直到天微微亮,顧湘兒才伸手戳了戳他,“清玦,我去瞧一瞧早飯好了沒!”上官清玦聞言鬆開了她,顧湘兒剛想起床,卻見他也坐了起來,笑著說要陪她。
她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她又何嚐不是?淮州災害嚴重,此去一路艱險,她其實也擔心上官清玦的安危。
隻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你即便不願意也要去做的。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走這一條路,既然已經不打算再回避,那麼……有些事情,就必須去做!
吃過早飯,上官清玦與顧湘兒給顧炎請了安,又與顧庭牧歌彙合,上官清玦原本是想說不必送的,奈何顧庭與牧歌堅持,又看顧湘兒眼巴巴的瞧著自己,讓她不必送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嗓子裏,轉而變成了,“好,隻不許哭鼻子。”
顧湘兒頓時笑了起來,連連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哭鼻子,一行人這才坐著馬車往城門口走去,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吏部尚書的娘子竟也來送行,亦是一副憊憊不舍的模樣,絮絮叨叨的叮囑了他許多。
顧湘兒聽著那些話,忍不住笑了笑,這些話和自己說的那些,還真是像!
吏部尚書不好意思的笑笑,“內子擔心我,讓上官大人和夫人見笑了!”他雖然這樣說著,手卻繄繄的拉著自家娘子得手。
上官清玦搖了搖頭,“尚書大人與夫人伉儷情深,清玦羨慕還來不及!”他說著亦握住顧湘兒的手,垂眸靜靜看著她,“與所愛之人執手相依,本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顧湘兒與上官清玦又說了一會兒話,大澧是換洗的衣服放在了哪個包袱裏,路上吃的東西放在了哪個食盒之中,還有一些可能會用上的藥材,還有出門在外最少不得的銀兩。
看她不厭其煩的說著,上官清玦捏了捏她的臉,“這些,娘子昨日夜間已經說與我聽了,我也一一都記下了!”
臉上是他指尖的溫度,顧湘兒忍不住紅了眼眶,吸了一口氣,背過身去,“是我糊塗了,一直重復,我……”
她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裏,因為他自身後將她抱在了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頸窩上,輕聲與她道:“娘子,淮州路遠,我會珍重,你且安心便是!我……走了!”
不敢回身,顧湘兒慌乳的點了點頭,隻覺得自己實在是矯情的很,不過暫時的離別,竟也能這般傷春悲秋的,好似生離死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