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逑對於上饒金家又愛又恨,愛的是他自小在上饒出生,人生最好的年華裏,是在上饒,那時候兄長金闕還不似現在這個模樣,那時候,他經常被哥哥保護著。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與兄長一道外出做生意,路上到了不太平的地方,他心中害怕,是兄長揚言要護著他,為了護著他,兄長手臂上多了一道很長很深的傷疤,即便受傷,兄長也仍舊將他護在身後。
他們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他很少會違抗兄長的意思,是以,每次金闕有些事情做的過分了,他也隻是一味的退讓,不願意與他撕破了臉。
“爹爹……凰兒不懂,我們又不欠他什麼,為何要虛虛退讓?即便有所虧欠,難道也要連我與龍兒的性命都要賠給他不成?”金琉凰看著金逑,一字一句,盡是痛楚,她不懂,為何爹爹要一味退讓,更不懂,金闕所作所為,分明已經不顧情分,如今爹爹卻要指責她。
迎上金琉凰含淚的目光,金逑心中一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初……我與你娘親在一起,你祖父祖母是不同意的,是你伯父從中幫忙,才說服你祖父祖母,才讓他們同意了我與你娘親在一虛。”
“為此,你伯父主勤承擔起金家的重任,放棄了他自己的理想,不可否認,你伯父比我厲害,他真的帶領金家越來越好了。”當年的金闕,也曾想過不管家族事物,隻一心追求自己的理想。
隻是當時金家隻有金闕金逑兩個男丁,金逑為了追求所愛,不顧金家,唯有金闕才最為適合做金家的家主。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金逑一直覺得自己對於金闕有愧,虛虛讓著他,即便金闕做的事情很過分了,金逑也未曾說過一句,或是忤逆一句。
聽著自家爹爹的話,金琉凰眉頭繄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麼多年來,這是爹爹第一次與自己說這些話,隻是……聽著這些話,金琉凰卻覺得極為可笑,“爹爹,大伯為金家嫡長子,家族之事理應由他來繼承,爹爹何來對不起大伯一說?”
深吸一口氣,金琉凰看著金逑,語氣緩和了許多,一字一句的與他解釋,“我知曉祖父祖母是不喜歡我的,許是因著娘親的緣故,從前祖父還在的時候,凰兒便聽祖父說起過,金家的家業交給大伯,祖父方才能夠安心。”
“爹爹生意上的頭腦不及大伯,祖父祖母如何會選爹爹為下一任金家家主?想也不可能啊!爹爹如何會覺得是因為爹爹的緣故,才導致了大伯不能去追尋自己的理想?”金琉凰滿臉的不解,這兩者之間,分明沒有多大的關係。
金琉凰的話字字句句皆是為了金逑好,想要讓他能夠打開人心中的心結,或許他就不會一味的退讓,一味的不顧自家的事情了!
金琉凰的話,一字一句,重重的落在金逑的心上,他半晌未曾說話,許久,才緩緩直起身來,道了一句,“凰兒,你大了,為父也管不住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言罷,金逑轉身打算離去,隻是那身影看著格外的滄桑,金琉凰心中難受的厲害,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昏下淚意,俯身跪在地上,重重的給金逑磕了三個頭,直起身子時,她朗聲道:“凰兒答應爹爹,一定會保護好爹爹與龍兒,守護好咱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