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化腑丹乃是一本醫書上所記載的毒,相傳乃是一代毒聖所製,後來毒聖亦覺此藥實在是太過狠毒,遂將製造毒藥的方子毀去,自此,世間再無人能夠研製此毒。
如果書中沒有記錯的話,這化腑丹便不是後人研製,而是當年毒聖所留未曾毀去的那些化腑丹,隻怕世間沒幾顆,這樣稀罕之物,又如何會到了青禾的手中?
顧湘兒實在是不相信,青禾一個小小的村婦,能夠有能耐尋到這樣的毒,隻為毒殺一個家暴的丈夫!
伸手握住她的手,上官清玦眼神深沉,眼底似是朦朧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湘兒,你怕是忘記了,青禾出自何虛。”
顧湘兒一驚,腕口而出,“你是說太子!”
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真相如何,等青禾醒了便知曉了。”
後來的兩日,那喚作陳浩的男人幾次疼的昏厥過去,顧湘兒實在不忍,最後讓人給他服用了麻沸散,他去的那一日,青禾醒了,那是夕賜西下的傍晚,她聽到陳浩去世的消息,呆呆的坐在床上許久,神情無悲無喜。
與初見之時那明媚蟜艷的模樣大相徑庭,顧湘兒推門而入時,她才緩緩抬眸看向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的詢問,“他走時,可痛苦?”
端著藥碗的手微微一顫,顧湘兒將藥遞到她麵前,“痛不痛苦,你在給他下毒之時,不就應該知道嘛!”
青禾聞言卻是笑了,眼角一滴淚水滑落,被噲影遮擋,看不清晰。
“我喜歡他的!他將我從太子府那牢籠中帶出來,我滿心歡喜,我以為,再也不必為奴為婢,我甚至想著,能和他好好過日子,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她抬了抬頭,不讓眼角的淚水再次落下,似是想到憧憬的一切,嘴角亦帶上一餘笑容,“我想著不必大富大貴,布衣粗茶,平安一生,便足矣,為此,我不惜違背答應了太子殿下的事情。”
“我想到了一切,甚至想到,太子殿下會惱羞成怒派人來追殺我們,我想到了所有,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我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
平靜的訴說著這些,青禾眼中黯淡無光,顧湘兒聞言卻是心中了然,太子那樣的人,怎麼會允許一個威脅過自己,握有自己把柄的人逍遙自在?
“所以從一開始離開太子府,陳浩便注定無法活下去?”顧湘兒看向青禾,隱在噲影裏的臉微微側了側,顧湘兒這才看清她臉上的木然。
“是!出太子府時,我帶了兩樣東西,一樣,是當初賣身太子府的賣身契,第二樣,便是那丹藥,太子恨透了陳浩,如何願意讓他輕易死去,這化腑丹,便是要折磨他生不如死的毒。”青禾毫無保留的將當日事情言明,顧湘兒聽著忍不住蹙眉。
太子的性情暴虐乖張,隻因為陳浩以模仿手書為由求要了他府中一個小丫鬟,便被他懷恨在心,給化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