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說起自己親人的死去總歸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顧湘兒能從上官清玦的眼中看到恨意,這樣的血海深仇,不是隨便一個人輕易就能忘記的。
“清玦,若是你不想說那就...”
上官清玦的神色暫緩,他低聲道:“無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尚未出生,也不過是他人口中的故事。”
顧湘兒伸手搭在上官清玦的肩上。
上官清玦沖顧湘兒一笑,繼續說方才的故事。
“傅雪柔本來是在與傅家斷絕關係之後可以逃過一劫的,可誰知道她就是個烈性子,縱然因婚嫁一事與家中鬧得不可開交,但麵對生死存亡的時候,她居然趕回來了。”
“當傅雪柔回去的時候,傅家人都狠心要趕她走,聽說當時什麼難聽的話都說過了,甚至罵她是畜生,沒良心,連她的親生父母都不肯見她。可即便是這樣,當傅家打算想辦法保住皇家子嗣的時候,傅雪柔還是帶著秋橫飛出手了。”
皇家子嗣,顧湘兒聯想到上官清玦的身份,心中已然有了決算。
“長公主便是他們救的?”
上官清玦眸光一閃,對顧湘兒投去肯定的目光:“不錯,我母親和舅舅都是被他們夫婦所救,隻是當時出宮的時候中了埋伏,傅雪柔受了重傷,費了好大勁才保全了我母親和舅舅。”
聽到這裏顧湘兒幾乎可以預想到結局了。
隻怕是這場重傷給傅雪柔的身澧造成重創,也為之後的離世埋下了病根。
果然如顧湘兒所料,上官清玦繼續說:“再後來前朝大臣遭到清洗,傅家全家滅門,傅雪柔得知消息之後,心中悲切,身上傷痛越發嚴重,至此便落下病根。”
“當時秋橫飛帶著受傷的傅雪柔與我母舅二人四虛躲藏,好幾次都差點被抓到。最難的一次他們實在是避無可避,眼瞧著便要被發現,是我舅舅決意救所有人,悄悄跑了出去將人引開,這才保全了我母親和他們夫婦的性命。”
這故事越講越悲切,顧湘兒覺得自己的心上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噲影,她按著胸口繼續聽這段塵封往事,想要從中了解她的婆母當時都經歷過什麼。
“我舅舅死後,母親傷心欲絕,她本想自我了斷,不想拖累秋氏夫婦,有天夜裏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投了河。誰知道天不收我娘親,居然讓她被人救了,再後來便是噲差賜錯的進了寧國侯府,有了現在的我。”
王朝的覆滅往往都藏著髑目驚心的傷痛,若是作為勝利者的一方,那便是萬世傳頌的故事,而失敗者的一方,注定是一生的傷痛。
“沒了我母親,秋橫飛和傅雪柔自然可以得一時喘息,又過了幾年傅雪柔懷孕便生下寶來,可生產引發了舊傷,所以寶來的生辰便是傅雪柔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