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她多心了。
林暖枝收了收心神,嬉笑著追上顧湘兒。
桃林這邊有條河直通東湖,水流繞過一座山後變成涓涓小溪,一群公子哥兒以上官清穆為首附庸風雅,非要來玩個曲水流觴的遊戲。
酒盞點心都準備好了,各人尋了位置坐下,有一人忽然舉手提議:“我們作詩,總要有人寫啊!”
上官清穆冷笑一聲,沖上官清玦擺擺手:“你去寫。”
“這倒是使得。”眾人樵掌大笑,“二公子寫得一手好字,那可是入了聖上青眼的,如今給我們抄詩,實乃幸事啊!”
說著恭維的話,語氣裏卻滿是嘲諷。
這一群紈絝都是上官清穆的朋友,平日裏沒什麼才學,卻還總愛裝作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
他們一個個自恃清高,卻至今沒有半點建樹,倒是被他們瞧不起的庶子上官清玦,憑借著一手好字入了聖上的眼,破格提入翰林院做了文書。
雖然就是個小小的從五品官員,平日裏除了幫著翰林院整理一番書籍,之外再也無其他事情了。但這虛卻又最是容易接髑到天子的地方,隻要耐心蟄伏著,總有一日便可出頭。
所以這群人眼紅得很,便自然看上官清玦不順眼了。
上官清玦正好也不願參加他們的遊戲,便坐到案桌後去,慢條斯理的開始磨墨。
至於幫他們抄詩……
就那幾句打油詩也配得上他的字?
遊戲玩了幾翰,有個人得意於方才的詩作,便起身去看看謄抄得如何了,不想到了案桌旁一看,那紙上寫的全是金剛經。
上官清玦筆下不停,卻是一直在默寫佛經!
那人氣炸了,抓起一張紙就揉成一團,質問道:“你這是寫的什麼?叫你謄抄的詩呢?”
“金剛經。”
上官清玦擱下筆,坦然回答。
他臉上掛著客氣的笑意,眼裏卻是一片冰冷。
這一鬧,其他人也圍了過來,方才做了詩的幾個人也是一臉憤憤,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上官清穆隻覺麵上無光,責怪的看向他,“你怎能如此辱沒旁人的心血?你這平日的聖賢書都讀哪裏去了!”
“不如你來寫。”上官清玦一句話平平淡淡的撂了挑子。
上官清穆一滯,不悅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來謄抄。”
謄抄本來是隨行書童的活兒。
“莫非你是怕字寫的不好讓人笑話?”上官清玦冷冷抬眸,語氣無波無瀾。
“你這什麼意思?”上官清穆一陣惱火。
旁人又起哄道:“庶子就是無教養,清穆兄也別慣著他了,隻叫那庶子磕頭認錯了才是!”
這法子好。
上官清穆看過去,眼底埋著得意,“你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