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凜聽了她的話，瞇眼望著她，好半天緩緩開口：“你就這麼扔下四個小家夥出來了？他們現在不知道多傷心呢。”Μ.166xs.cc
凰菁聽了裴凜的話，心揪繄了起來。
她想起自己三歲時被母親扔在孤兒院門前的事。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記不得她的樣子了，但是她記得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乖乖在這兒等媽媽，媽媽會回來接你的。”
所以最初幾年，她一直堅信一件事，她會回來找她的，她不願意叫別人媽媽，她有自己的媽媽，後來大了，她終於確信一件事。
她不要她，把她扔了。
後來她長大成了軍醫，曾想辦法查到她的下落，她再婚了，和二婚男人生了一個女兒，她對那個小女兒很疼愛，就好像那是她的稀世珍寶。
她完全忘了自己曾經扔掉了一個女兒，還對那個女兒說，你乖乖在這兒等我，我會回來接你的。
凰菁想到這兒，忍不住苦笑，其實她知道她為什麼扔掉她，因為她生理學上的父親出軌了別的女人，還為了那個女人和她離婚了，所以她恨他，同樣也恨她，就扔掉了她。
可她不是她生的嗎？
凰菁臉色變來變去的，一側坐著的裴凜，忽地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哀慟悲傷。
這樣的她他從來沒有過。
裴凜光是看著，就忍不住難過，他伸手抱住她。
“好了，我不說了行嗎？小家夥們知道你是愛他們的，你不是故意扔下他們的，你做完這些會回去的。”
凰菁一把推開裴凜，眸色淩厲的盯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留在宮中嗎？”
裴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也很想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留在宮裏，明明她那麼疼愛四個孩子，為什麼就舍得扔下他們。
難道她恨他，就因為遣詔的事？
裴凜怔忪的望著凰菁。
凰菁此時已平復了心中激勤的情緒，她緩緩的開口。
“因為皇後雖然位高權重，但也隻不過是一個傀偶罷了，一個依附帝皇而活的傀偶，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傀偶，我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我做不到全然的相信別人。”
或者該說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發自內心的去相信他。
從來沒有。
裴凜有些聽不太懂凰菁的話，但又好像有些明白了。
凰菁倒是沒有拐彎抹角的，她輕笑著望向裴凜：“你有想過我適不適合做皇後嗎？身為皇後，我得幫你打理後宮，不得過問朝政，不得隨意出宮，不得做自己想做的事，終其一生都要被困在宮中。”
“你覺得我這樣的性子可能做好這樣的皇後嗎？如果我真的成了這樣的皇後，你眼裏還能看到我的不一樣嗎？別否認，你之所以喜歡我，是因為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若是我成了宅在後宮中的皇後，就會變得和別的女人一樣，那樣的我還能吸引你嗎？到時候你是不是要往宮裏抬女人？我是不是還得幫你照顧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