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吧。”
太後掀了一下眼皮,緩緩將佛珠放在了桌子上,臉上流露出一點笑意。
薛南空隨著宮女身後走了進來,便看見太後正朝著她微笑,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些笑意:“皇祖母,我來看您了。”
他今日依舊是帶著一張麵具扮作為薛北途的樣子,饒是太後也沒有認出他來。
太後臉上頓時像是一朵老菊 花一般綻放了起來,眼角的笑紋層層疊疊。
“你怎麼來了,這都有好幾日不見,哀家正念著你了,最近忙嗎?”
薛南空朝他行了個禮,便是坐在了一側,他心中敬重太後,盡管記著要裝成薛北途的樣子,他表現得舉動也不自覺帶上了一些乖順。
“不忙,皇祖母,你最近身體可還好嗎?太醫有沒有說些什麼?”
他還記得前幾日太後被氣的病倒這件事,目光中不由得帶了些擔憂。
太後笑嗬嗬的讓一旁的丫鬟上前來奉茶,“沒有,你能來看哀家當真是對哀家來說最大的寬慰了。”
“太醫也說哀家近日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平日寂寥了些,這宮殿當中也沒什麼人陪哀家說說話,你若是惦記著哀家的身子康健,就常來宮中看看,比什麼神丹妙藥都好使。”
薛南空應了幾句,正和太後相談甚歡,一旁的宮女已經是過來端上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套紫砂茶具。
宮女緩步走了過來,將茶具放在桌麵上,給兩人斟茶。
“這茶是今早剛從江南那邊過來的龍山雲霧茶,味道不錯,北途,你試試。”
薛南空自然不會拒絕,喝了一口,禮貌地誇讚:“確實是好茶,皇祖母您也嚐嚐。”
“哀家就不了。”太後擺擺手,“像是哀家這般年紀的老人家都是喜歡喝些安神養神的茶水。”
太後看著他孝順的樣子,眸子的滿意更深了幾分。
這次回來,途兒確實變得更孝順了幾分,時不時都讓她不由想起以前的薛南空。
兩人又聊了幾句,過了一陣子,這杯盞中的熱氣逐漸消歇。
一旁的宮女立刻有眼力見的上前去幫薛南空添茶。
正當她將茶壺的壺口對準了杯盞的時候,忽然紫砂茶壺的壺嘴掉了下來,“卡拉”一聲在桌麵上摔成了三段。
而壺中滾燙的茶水也是瞬間就潑灑了出來,有不少茶水迸濺出來直接灑到了將手臂放在桌案旁的薛南空身上,燙的他一縮手。
“對,對不起,大皇子贖罪!”
倒茶的宮女立刻跪了下來,不住的朝著薛南空磕頭道歉。
“都怪奴婢,是奴婢粗心!”
薛南空將衣袖擼上手臂,發現隻是微微燙紅了一點,他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責罰她:“無礙,你現在去找些冰涼的藥膏來吧。”
“混賬東西!怎麼連一個茶壺都端不好!”太後心疼地看著薛南空燙紅了的那一片皮膚,轉頭對宮女吼道:“還不快點去按大皇子說的辦!再去把太醫叫來!”
宮女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屋子,太後一邊還在嘴裏碎碎念著:“當真是沒用,怎麼便是連端茶倒水這種小事也做不好,居然敢燙傷你,途兒,疼不疼啊,等藥膏來了皇祖母幫你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