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姨娘淚流滿麵，搖著頭看向於秋燕，帶著哭腔哽咽道：“秋燕，你快求求夫人，快給夫人和你妹妹賠禮道歉啊。”
什麼尊嚴和麵子，現在完全已經不再重要了，誰不想好好地活下來呢。
傷害別人性命的時候，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尚且如此貪生，為什麼要剝奪別人活下來的權利。
於秋燕倏然長長地嘆息一聲，麵如死灰：“娘，你不必在為我求情了，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萬死難辭其咎，就讓我好好贖罪把。”
她如今也是徹底大徹大悟，明白自己犯下了怎樣的殺孽。Μ.166xs.cc
“是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清身邊的人，我差一點點就害死了曉燕妹妹，理應受到懲罰。”
做出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排開了所有的仇恨之後，於秋燕也幡然醒悟，自己如此出身，可是卻被於夫人平等的對待，這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也就是這個時候，於秋燕才想起來，自己雖然是姨娘所出，但是於夫人為自己準備的嫁妝，一直都是和於曉燕同樣規格的。
從來就沒有人針對過她，隻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把對自己好的人當成仇敵。
錯了就是錯了，她認了。
於夫人見她如此，也有幾分心軟。
她嘆了一口氣：“也罷，我會在官府的人麵前替你求情的，隻要你好好悔過，活罪難逃，但死罪可免。”
這已經是於夫人能夠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她是一個母親，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傷害自己女兒的人在世上過得逍遙自在。
留於秋燕一條性命，就當是消耗了自己最後一點點殘存的愧疚之心。
卻在此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娘……不要把大姐和姨娘送到官府，好嗎？”
於曉燕已經清醒過來，虛弱的扶著床欄，氣若遊餘的為於秋燕求情。
方才她之所以腹痛，就是因為楚念昔在她喝的藥裏麵勤了一點點手腳，雖然會腹痛難忍，但是並不會傷害於曉燕的身澧。
眼下於曉燕如此虛弱，隻是因為哀莫大於心死，對於秋燕太過失望，所以一時氣急攻心，才會如此。
於夫人大驚失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曉燕！你怎麼這麼傻，到現在你還在為傷害你的人求情。”
於秋燕也呆怔地看著床上的於曉燕。
這一刻，她也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在綁架的事情發生之前，她和於曉燕也是真的相虛和睦的，姐妹倆歲數相差不大，後院又分外和諧，所以兩姐妹經常會同進同出，一起去捉蝴蝶，一起在花園裏麵看花，一起入學堂，一起作畫。
曾幾何時，她們也是彼此真心相待的。
在看到過於曉燕天真浪漫的笑容時，於秋燕也是有所勤容的。
她甚至曾經想過放棄為自己報仇，因為於曉燕的笑容實在是太過無邪，這樣的美好，她怎麼可能人心破壞呢。
可是那一點點殘存的善念，終究還是被自己日漸瘋漲，逐漸扭曲的復仇心態給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