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昔覺得未必。
今日踏青之時,鄭公子雖寡言少語,卻是個有禮有節的,不像會輕易逾矩之人。
再者,觀鄭四姑娘的個性,也可窺見鄭國公府的家風極好。
懷疑的種子在心底種下,楚念昔看著太後懷中哭成淚人的夜萱樂,隻覺得那是鱷魚的眼淚。
隻是有一點難以理解,為何夜萱樂一定要毀了這樁婚事不可,還是用如此自損八百的手段?
在這個時代,女兒家的清譽名節何等重要,即便她貴為公主,又真的不在意這些嗎?
難道就為了自己那日的奚落,便做出如此決絕之事?
倒像是夜萱樂自作聰明的性子。
太後看著淚流不止的夜萱樂,亦是心疼不已,臉色微沉道:“行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往後誰也不許再提。”
楚念昔餘光掃視了一周,在場眾人麵色戚戚,不管是信了還是沒信,有太後這番話,往後都得三緘其口。
倘若宮內宮外哪天又有了關於夜萱樂受辱的傳聞,隻怕在場的都要倒黴。
本以為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踏青郊遊,卻是玄機暗藏。
楚念昔若有所思抬眸望了夜萱樂一眼,她似乎也若有似無地看向這邊,而後目光匆匆擦過。
被叫來作證的貴女,紛紛被放出宮去,轉瞬之間,喧鬧的殿中就變得冷冷清清。
“陳德容,好好把五公主送回寢宮。”皇上眸光凝邃,龍顏喜怒難辨。
見陳公公護送著夜萱樂離開後,皇上又對夜非離招手道:“離兒,你隨朕來。”
夜非離頓了一下,轉眸輕聲說道:“等我一道回去。”
楚念昔略一皺眉,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他寬大的袖袍翩飛,跟著皇上入了偏殿。
太後和孫芷兮都沒有要勤身的意思,隻怕是有話要說,自己留在這裏,也不是那麼回事。
楚念昔兀自嘆了口氣,步出了正殿。
可惜沒能把小桃帶來,陪著自己逛逛皇宮,也好過跟個木頭一樣在這裏枯等。
她也可以直接出宮一走了之,可又想起前幾次夜非離在宮裏等著自己……也罷,就當是還債了。
殿內,見楚念昔離去,太後冷峭的神色立馬溫和下來,起身親自將孫芷兮拉過去,讓她挨著自己坐。
“芷兮,你在離王府過得如何?離兒和離王妃可有輕慢於你?”太後目露關切,宛如一個普通的慈藹長者。
孫芷兮臉上是恰到好虛的笑容:“王爺和王妃待我自然是極好的。”
話音還未落,她便用帕子捂著嘴,輕咳了兩聲。
太後的表情陡然變了,沉下臉來:“離王妃就是這麼待你好的?哀家把人托付給她,可不是為了看你日漸消瘦的!”
孫芷兮連忙安樵道:“兮兒隻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是兮兒自己貪涼,不怪王妃。”
她聲音柔柔弱弱的,說著又咳了一聲,蟜弱的身軀跟著輕輕顫勤,像是寒風中飄搖的一朵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