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了,隻怕有人又要在心裏覺得,我和別的人相配了。”夜非離這話說得極為不是滋味,聽著似是在委屈。
楚念昔垂眸,靜默了片刻,沒有應他的話,而是繼續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芷兮姑娘身澧弱,心中又憂悶難抒,長此以往,病情隻會每況愈下,想來你和太後都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夜非離也默了,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她,下巴繄繃著,似是在隱忍什麼。
良久,他忽的嘆出口氣,語調似是嘆息:“可我更不想讓你誤會。”
楚念昔猛地合上醫書,與他對視了一瞬,便移開了視線。
她打著嗬欠,故作困意:“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夜非離望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無奈輕笑。
來日方長,他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踏出書房,涼風拂麵,楚念昔清醒不少。
她今日這番話,也的確是深思熟慮過後決定的。
孫芷兮還在府中,就總有一日得給太後還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回去。
她受了什麼委屈,太後可全都看著呢。
楚念昔雖說不畏那些彎彎繞繞,卻也深深覺得,有的是非,還是能少招惹就少招惹,免得屆時剪不斷理還乳。
如今已是初春,之前種下的提子秧子也已經冒了芽,等到夏時,就該長成了。
楚念昔收回視線,默默往前走去。
夜非離到底還是沒有去探望孫芷兮,說是軍務繁忙。
忙也是真的忙,夜非離此人又極為自律,想必孫芷兮也看在眼裏。
沒過幾日,孫芷兮的病情便好轉了。
楚念昔也算放了心。
聽說昨日是蔣昭雲的頭七,頭七剛過,憐王府便連夜撤下了白綾,倒是一點表麵功夫也不願做了。
約莫午時過後,夜非離宮中歸府,帶回來一個更有趣的消息。
“楚婉兒要被冊封為憐王正妃了。”
楚念昔心中微訝:“為何會如此?據我所知,妾室不可抬正,這隻怕不合禮製吧?”
“昔兒說得沒錯,妾不為正,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民間尚且如此,更何況皇室。”夜非離坐在楚念昔對麵,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楚念昔盯著茶蓋上裊裊娜娜的霧氣,有些想不明白:“正妃之位何等重要,況且,蔣昭雲如今屍骨未寒呢。”
正妃薨逝,位置便空了出來。
皇家子弟的正妃,很多時候不是情愛能決定的。
就如同當初夜非離萬般不願,也隻能娶她楚念昔為妻,將那上官嫣沒名沒分養在府中,做個低她一頭的妾室。
楚婉兒何以能一夜之間成為憐王正妃?
“此事的確怪異,為了此事,夜憐還被父皇好一頓責罵。”夜非離抿了一口茶後,隨手將茶盞擱在桌案上。
楚念昔深深不解:“他竟然甘願頂著皇上的怒意,也要冊封楚婉兒,的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