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的氣氛一時有些冷了下來,連修良嬤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這份尷尬,見著孫芷兮端著漆盤前來,不由得心中鬆了一口氣。
“姑祖母,兮兒還為您準備了芙蓉酥,剛出鍋還熱乎著呢。等下您吃了藥嘴中發苦,正好可以用芙蓉酥的香甜解苦。”
孫芷兮亮麗的聲音又重新讓整個寢殿恢復了如春天般的暖意和生機。
機靈如她又如何感知不到方才發生了什麼,孫芷兮悄然沖夜非離輕輕搖了頭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還是緩緩再開口吧。
孫芷兮將漆盤放在食幾上,端著藥碗坐在床邊,臉上的笑容如薔薇花似的甜美蟜俏,哄著太後道:“這藥正好是溫溫的,姑祖母可以直接喝了。”
太後不高興地將藥推到一邊,歪著頭看向夜非離,雖然像是小孩子耍脾氣似的,但是眸中有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威嚴,“離兒,你若真是心疼皇祖母,你便答應娶了兮兒。”
夜非離臉色不變,但是眸中的暖意已經徹底消失,“皇祖母病中是糊塗了,孫兒已經娶了昔兒為妻了。”
孫芷兮端著藥碗的手毫無察覺地顫了一下,而後她便輕輕搖晃著湯匙,暗中吸了一口氣。
楚念昔神色仍然清冷,但是能夠感覺到夜非離握著自己的手加了幾分力道。
她知道夜非離是在讓她安心,所以也輕輕地回握住他。
夜非離對這個舉勤心中甚是歡喜,看向楚念昔的目光情意綿綿,連殿外的積雪也要融化在他的烏黑眸中。
“你別給哀家打馬虎眼,哀家說的是一直養在身邊的芷兮,”太後看著夜非離看向楚念昔的目光,心中怒火是又旺了一些,“離兒,你若是不答應哀家,就是存心讓哀家的病情加重。”
“治療皇祖母的湯藥就在麵前,待皇祖母喝下病情就可康復,若還是不行,孫兒的夫人昔兒給皇祖母施針,那便可以更快的好了。”
夜非離以不變應萬變,定定地看著太後。
“你若是不答應哀家,什麼湯藥什麼太醫哀家通通都不要,就讓哀家病情嚴重以至最後賓天吧。”太後怒火攻心,氣的胸膛起起伏伏。
“姑祖母!”孫芷兮埋怨地看著太後,將手中藥碗重重往食幾上一放,“姑祖母說這話可真是越活越像小孩子了,姑祖母身為太後是要享千歲榮光的,就算您敢說,閻王爺還不敢收呢。”
“離兒,哀家就把話撂在這,如果你不答應哀家娶兮兒為平妻,這湯藥哀家是一口也不會喝的!”
夜非離拉著楚念昔站起身來,如潭水般的烏黑眼瞳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語氣裏是百分的堅定和不容置疑。
“就算皇祖母不肯吃藥,離兒也不會答應皇祖母。孫兒此生隻會有一個妻子就是楚念昔,孫兒是要和她長長久久走下去的,萬萬不會再摻雜旁人的。”
孫芷兮聽著夜非離的話語,心髒猶如被長滿了尖刺的藤蔓層層纏繞,直紮出一個又一個細微的孔洞,滴著艷紅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