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昭從將軍府出來的時候,將軍夫人正在外麵等著,等到裴明昭點頭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多謝裴姑娘救了我夫君和我兒,我將軍府欠您兩條命,將來若有事,還請姑娘盡管開口。”
“夫人言重了,我不過是做了郎中分內之事,既然見到病人,自然是要救的。”
裴明昭想起屋子裏兩個軟了手腳的人。
“隻是這半年,夫人要更操心些才是。”
秦氏當了這些年的將軍夫人,也算是見過世麵的,自然不同於尋常女子那樣柔弱。
“我平南將軍府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姑娘放心,當年我也是上過沙場的。”
裴明昭從將軍府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已經是殘陽如血,沈宴站在將軍府前麵,手中拿著趕馬的鞭子,百無聊賴的耍著玩。
“覺得無趣嗎?不是說讓你先回去嗎?”裴明昭站在台階上,看著很沒形象坐在台階上的人。
“既然將你接回來了,當然就得再送回去啊,我是那麼不負責的人嗎?”
沈宴不過是想和裴明昭多相處一段時日,他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將人娶回家呢。
“怎麼了,擔心小將軍嗎?要不要進去看看?”
“他皮糙肉厚的,有什麼可擔心的,走吧,天要黑了,得送你回府。”
“那你呢?晚食去什麼地方吃?”
“去我兄長家裏蹭一頓吧。”
沈宴看著人上了馬車,坐在車轅上繼續充當車夫。
“昭昭,後天記著空出時間來。”
“我也沒什麼事啊,怎麼了?你有事?”
“嗯,帶你去看好戲。”
沈宴說完,揚起馬鞭“走吧。”
沈宴也沒進府,他們還沒成親,他還是宸王,進去了,裴家人還得接待他,規矩也多。
“快回去吧。”
裴明昭推著人走,堂堂宸王,整天的在裴府門口轉悠,還不知道她爹到時候會做些什麼呢。
沈宴磨磨蹭蹭的走了,端月和柳月早就在外麵等著了,看到宸王走了,才往裴明昭身邊來。
裴明昭看著沈宴的馬車遠去,眨了眨眼,睫毛輕輕顫了顫,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但又讓人安心。
裴冀剛到府門前,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明昭,夕陽染過裴明昭的臉頰,讓她麵容有些模糊,臉側像是帶著胭脂一樣。
裴冀是很典型的那種父親,平日和自己的兒女並不親厚,有時候,或許十天半月的不見麵也有可能。
父親對自己孩子的印象,全都是從孩子娘那邊得來的,裴冀去荷芳園那邊次數比較多,也一直覺得裴明玥乖巧,對裴明昭這個大女兒,反倒沒什麼印象了。
裴冀看著裴明昭轉身,腳步輕快的往府中走,驀然想起,昭昭年歲小的時候,他也喜歡這女兒,時常牽著手陪她玩鬧。
裴冀想叫住裴明昭,臨了卻沒開口,他還記著,他和他的女兒,如今已經是沒多少話可說了。
“去夫人院子裏吧。”
裴冀想著,昭昭已經定親,他是該和宋氏緩和一下關係了。
裴明昭要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和從荷芳園出來的裴明玥狹路相逢了,經過沈宴那麼一說,裴明昭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裏想著,眼前的裴明玥看上去的確是兩靨含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