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起弦帶著雪無塵緩緩來到一處床邊,讓她坐在那裏,自己卻在她腿邊蜷縮著躺在了她的腿上。
雪無塵不解,剛想問些什麼,隻聽,林起弦閉著眼,率先說道:“別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讓我躺一會兒。”
雪無塵抿嘴未出聲。隻是靜靜地坐著。
這一夜十分漫長,林起弦和雪無塵就這麼過了一夜。這一夜,雪無塵十分疑惑,堂堂南周太子,心狠手辣、城府極深之輩,竟然有收集替身,抱人大腿睡覺的怪癖,雪無塵僵坐了一夜,全身麻木不已,剛想小心翼翼活動活動筋骨,不想,林起弦睜開了那雙深邃的鳳眼。
隨後,林起弦慢慢站起身,活動了下麻木的脖頸,回過頭如盯著獵物般,看向床上坐著的人。
林起弦:“以後,牡丹堂內你可以隨意走動,但不許出去,不許去不該進的地方,不然聽到不該聽的,我會毫不猶豫,剝下你的皮,做人皮扇子和屏風。”
說完露出了那令人汗毛聳立的笑容。
雪無塵著實是被這抹笑驚了一下,而後,調整思緒,低頭避開林起弦的視線,輕輕點頭,說:“是。”
林起弦這才滿意地摸了摸雪無塵的頭頂道:“乖。\"而後大步離去。
雪無塵心下恐懼是真,但她也絕不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之輩。唯有伺機而動,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雪無塵一步一步查看牡丹堂的每一間房間,牡丹堂人不多,每個屋子都有人進進出出,唯有那一間寫著“書房”二字的屋子,屋門緊閉,無人進出。雪無塵拉住一個婢女,問:“這一間屋子是不能進去嗎?”婢女看向雪無塵,很用力地點點頭,而後想走,卻被雪無塵又拉住胳膊,問道:“那這書房,平時沒人打掃嗎?”
見那個婢女還是窘迫地看著自己,不言語。雪無塵忙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初來乍到,想替公子幹點兒活兒,閑不住啊。”
婢女聽完,看著雪無塵指了指自己的嘴,緩緩張開嘴巴,發出“呃呃呃呃呃”的奇怪聲音,隻見那原本應該在嘴中的三寸舌,不見蹤影。雪無塵霎時間眉頭緊皺,問:“你被人割掉了舌頭?”
婢女點了點頭,後又指了指書房抬手在雪無塵麵前揮了揮,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後走開了。雪無塵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環顧四周,確實這些奴仆一直沒有交談出聲,隻是一味地按部就班。難道!
這裏所有的人都被割了舌頭?
雪無塵從恐慌中回過神,吐出一口氣,心中不解,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林起弦如此重視保護,她猜測,這個秘密比他是南周太子的身份還要重要,重要到他不惜讓所有在這裏的人“說不出話”。
但是為什麼雪無塵卻沒事呢?難道是因為雪無塵與那個林起弦心中之人相似嗎?種種的謎題疑問,接踵而來。看來如果要救出那些少女,營救芸湘,少不得得知道一下這個秘密,來作為籌碼了。
書房,雪無塵是探定了。
又過了幾日,雪無塵摸清了這牡丹堂的地勢與各崗位替換出沒的人。每夜亥時之後林起弦必定會來,看著她發呆,或者躺在她腿上就寢。所以白日在各個奴仆忙碌時,混在其中不經意間潛入書房才能成事。
牡丹堂書房
雪無塵終於進去之後,房中與平常書房無異,隻是很多一幅畫梅圖被懸掛在各處,而後雪無塵在書案上發現了一張半開的畫。
雪無塵打開來,竟然是一幅仕女折梅圖,畫上還有兩句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畫中的仕女恐怕便是林起弦忘不掉卻又失去了的人。但雪無塵怎麼看,自己的長相也跟這女子不大相似。疑神之際,雪無塵感覺背後寒風瑟瑟,猛然轉頭,林起弦正拿著劍直指雪無塵咽喉,雪無塵驚嚇之下,畫掉在了地上,雪無塵也是堪堪雙手向後扶住了書案邊緣。
就這樣二人四目相對,一人眼中冷去冰霜,一人眼中驚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