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瑤辦了一場宴會。
到場的眾人無不驚歎。他們並不是驚歎於場地的豪華、宴會的奢靡。而是驚歎於這場宴會的所有細節,幾乎都與幾個月前的那場宴會,如出一轍。
“傅小姐,你這次邀請我們來,又沒有說明緣由,究竟是在賣什麼關子啊?”
有人主動出聲詢問。
傅瑤瑤卻難得沒有遵從宴會禮服裙隻穿一次的習慣,穿著曾經生日宴上的裙子回答道:“當然是為了慶祝我的生日啦!我還邀請了遠聲哥哥資助學校的芭蕾舞隊呢!”
命運的時針仿若倒轉。
聶遠聲依舊到場得很晚。
他原本還未覺察出異常。
此時此刻,中心舞台上忽然閃現出聚光燈的光亮,他無數個睡夢中每每出現的小天鵝正坦然站在光圈之下,那道熾熱的驚喜目光正透過人群朝他望來。
細密的電流爬上心尖,激得他心尖一顫。
聶遠聲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猛然站起身子,想要阻止故事的必然發展。
可台上的舞者已經開始舞蹈,周圍的人群發出接連不斷的讚歎之聲。
那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跳躍、每一輪旋轉都是如此熟悉。
聶遠聲疑心自己仍在夢中。
他好想朝著那夢中的身影竭力奔跑,可現實的引力總會將他拉扯。
一舞結束。
小天鵝最後落幕的眼神是那樣落寞。
不該這樣結束。
聶遠聲終於下定了決心,想要配合他完成這最後的一幕戲。
宴會的角落裏,靚麗的短發女子正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希望這個決定不會是個錯誤。
聶成彬又做了同樣的噩夢。
他茫茫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張熟悉的柔軟大床上。四肢脖頸都被牢牢鎖緊,一盞盞暗紅色的燈光好似黑暗中蟄伏的鬼影,隨時都能撲上前來,將他拆穿入腹,啖盡皮肉。
似有若無的腐爛氣息縈繞在鼻尖。
那是這間地下室裏曾經流淌幹涸過的血氣。
——啪!
——啪!
——啪!
細長的鞭子在牆麵上落下巨大的投影。
林思明仿若惡魔低語般的聲音悄然響起。
“聶成彬,你在害怕嗎?”
他擺弄著手裏的鞭子一步一步朝聶成彬走近。
“你從前不是最喜歡這個了嗎?”
粗糲的質感貼著臉頰傳來。
聶成彬不敢抬頭看他。
無數畫麵自腦海中湧出。每一個都是那樣陰暗、扭曲,散發著讓人窒息的絕望。
“我還記得你教我握住鞭子時的樣子。”
“你對我說:我那麼愛你,怎麼舍得讓你疼呢?”
“隻要所有的傷口都落在我身上,你就永遠都不會受傷。”
——啪!
“騙子!”
巨大的聲音炸響在耳邊。
聶成彬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
“怎麼會不疼呢?”
林思明甩開了鞭子喃喃自語道。
“我愛你啊。”
一滴眼淚自他眼角滑落。
“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